娘子们将她重重围住,娇声软语,诉说思念。
可褚昭却牵着一只细腻微冷的手,不舍放开。
回头望去,美人如水涧清月,秾秀出尘,不似俗世中人。
她将司镜带回洞府,好生藏起来,心跳惴惴,自去换上她最漂亮的衣衫。
掀开珍珠编织的纱帘,美人竟也与她同心连枝,已换上一袭金线绣成的殷红嫁衣。
端坐于贝壳软榻上,模样清冷,望向她时,眸光却缱绻温柔。
“昭昭。”司镜嗓音恍若溪水鸣涧。
褚昭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心尖灼烫,似乎有放肆的小虾小鱼攀缘啃食。
眼前晕起飘摇光晕,脸颊脖颈,只要是被女子眼眸浅浅扫过的地方,都要被那袭殷红嫁衣烫融。
“今、今夜。”素来骄纵的她,说话声音小了许多,软声乞求,“我们可以结契么?”
褚昭迫切想将司镜留在身边,日日瞧见美人。
为此,她愿意遣散洞府里所有娘子,散尽自己百年来积攒下的珠玉贝壳。
只要美人喜欢,就算是水中月,她也是要捞一捞的。
褚昭轻咬唇,胸口砰砰,走上前,欲一亲芳泽。
可红烛倾覆,光线摇荡。
洞府内陡然一片漆黑。
混乱中,褚昭被不知名之人按倒在软榻上。
殷红嫁衣遮住视野,却未捎带清隽淡泊的荷香,相反,是铺天盖地的血腥气。
女子冰冷似蛇信的指骨攀上褚昭脖颈,如同狩猎,一点点收紧。
“抓到你了。”她俯在褚昭耳畔,吐息灼烫,柔声细语。
“可为什么……”冰冷指腹摩挲过她唇角,“昭昭又要逃,要与她人结契?”
褚昭呼吸困难,无助挣扎,神思迷离之际,窥见浓稠黑暗中一双分外动人的桃花眸子。
其中情绪却如血雾翻涌,晦暗乖戾。
女子低声笑起来,含着些痴迷,似乎着迷于她泪水涟涟、无助挣扎的模样。
褚昭委屈难言,勉强喘息着,将女子冰冷透骨、毫无血色的脸颊用自己的手掌捧住,小声唤:“……知、知知。”
她才没有要和别人结契。
司镜是生气了么?所以才要这样欺负她。
女子怔楞不已,攫住她的指骨稍松。
旋即,肩膀微抖,似乎因她的称呼在笑,笑得发丝垂落,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俯身,贴上褚昭的唇,先是分外温柔地轻啄。
随后,骤然用力气咬破。
褚昭痛得发抖。
她说不出话,本能抓住对方袖角,可入手却是一片湿漉黏浊。
女子穿的哪里是金丝殷色嫁衣,分明……是一件被血浸透的白色道袍。
亲吻间隙,对方像条毒蛇,将她紧紧缠绕,拖入混沌迷离的深潭。
似乎极擅长此般情。事,又或者熟稔她她易被攻陷之处,循循善诱,存心要她记住。
面前癫狂病态的女子,不是司镜。
褚昭哀哀呜咽出声,用力咬了一口女子的唇,想要逃离。
却听得一丝低浅抽气音传入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