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提剑跑下了台。
步伐似有些磕绊,揉着腰,走得七扭八拐。
“灵薇该不会是腰闪了罢?”旁边有人小声问。
“没有!”褚昭嗔瞪回去。
换了一副身子,还是腰软。
她眸中有些幽怨,左顾右盼,到处寻找昨晚令她如此的罪魁祸首。
直至在远处,瞧见雪袍女子无言端坐,敛睫紧盯她的模样。
司镜挟一支毫笔,见她望来,便寡淡挪开目光,垂眸在案上宣纸隽注。
女子衣袂被崖间山风吹得微微扬起,腕骨伶仃似玉,指骨修长。
素来揽剑隽符的一双手,难以想象被玷污的模样。
褚昭却是见过的。
不知怎的,脸颊微热。
可扬起头,期盼瞧了许久,女子却再未看她。
心中泛起微弱失落,像在水中嬉戏,忽被海葵妖蛰了一口,酸楚难忍。
分明在昨夜,女子还肯将她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缱绻缠绵。
可天色一亮,对方眼中竟无任何情愫波澜,望向她时,仅有戒备、淡漠与疏远,存心与她划清界限。
褚昭被众人簇拥,吵闹地问这问那,目光失落从观试台上收回,不声不响。
她从岑灵薇身体里悄悄逃出,化作原身,躲进不远处一捧暄软积雪中。
用头刨一刨,窝进雪坑,闷闷用细雪把自己的云尾盖住。
岑灵薇取回身体掌控权,仍陷在打赢萧琬的恍惚状态中,捧着胸口,傻笑起来,“噫,我赢了。”
一觉醒来,云水间同门修行境界倒退千倍,身为吊车尾符修的她,竟一夜成为了剑修天才!
少女念念叨叨,未曾注意把自己的遐想说了出来,身旁的聂芊忙捂住她嘴,“少看点糟烂话本吧你。”
“下一场是谁?”有人叽喳问。
沈素素提剑上台,狐狸眸子含笑。
她本就在使剑上有优势,今日运势不错,竟抽到了聂芊这个体修。若之后再击败岑灵薇,岂不是可以勇夺魁首了?
聂芊拎起剑,轮到自己上台,有几分紧张。
娇羞地先朝对面卖个惨,“我怕疼,素素,轻点。”
沈素素:“……绞尽脑汁想被师姐抽的时候没见你这样说过。”
聂芊虚得很,心中默念着锦鲤仙子救救。
挽出剑指,却忽觉身子一僵。
筋脉各处弥漫清凉之感,耳清目明,身轻如云,只消一迈步,便瞬息踏出几丈远。
胸口升起不属于她自己的恼然躁郁。
附身她的锦鲤仙子,似乎……正在气头上。
【为什么不看我?】
【是不是赢了,知知就会看我?】
【不就是笨蛋素素么?我能打十个!】
少女提剑,低垂眼,朝锻剑崖对侧行去。指节一点点收紧,握住捎带余温的剑柄。
剑身嗡鸣,似乎感知到她此刻情绪,锋刃漫上凌厉,似汹涌浪潮。
足尖踏雪,激起莹雾。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