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佩剑,见少女仍在原地,弯眸,将她拉上来。
“正好我也有一道涉及妖术的阵法,需要前辈指点。”
道友晋升为前辈,褚昭得意洋洋,很是受用。
细雪勾连在她发间,衬得她乌发唇粉,却也冻得她在佩剑上跺了跺脚,“那快走罢,不要把嬗湖娘子冻到。”
萧琬稍一点头,沉心御剑,却忽然面露难色。
闭眼,又默念一遍剑诀。
她几乎从未在御剑术上失手。
今夜却不知为何,催动数次,朝夕相处的剑竟没了回应。
“你忘记怎么让剑飞起来了?”褚昭困惑问。
她心念一动,二人脚下的剑便泛起浓郁绯色光芒,摇摇晃晃,迅速升了起来。
佩剑嗡鸣,似在回应少女应召,倏地扎进郁绿峰山腰的重重夜雾中,在薄青色空中划出蜿蜒残影。
风声呼啸。
萧琬眼中闪过深思,望向剑尖处四下好奇遥望,只余背影的殷裙少女。
能驱使其他修士已认主的佩剑,仅有两种可能。
一是面前的小鱼妖境界高深,远超于她,妖力至少堪比元婴。
而另一种,则是少女天生天赋异禀,受诸剑亲和、簇拥……甚至敬畏。
后种情形,萧琬仅在一人身上瞧见过。便是北州昆仑虚宗主,当今玄门第一人的濯清仙子。
“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褚昭扯扯她在身前叠起的衣袖。
萧琬回神,瞧见少女此刻邀功模样,禁不住笑起来,“自愧不如。”
“只是,前辈。”她回过头,打量远处。
“我的寝处,似乎是在相反方向。”
佩剑在空中急停。
转了个弯,气急败坏朝萧琬指引的方向飞去。
此刻,元苓与沈素素才从峰顶的锻剑崖处下来。
结束今日罚剑,连阿青与桃缪都已把头埋进羽毛里睡去。
沈素素揉了揉酸软手腕,只觉浑身精气被抽干。
元苓正想说点什么安慰,却忽然瞧见石阶之下,山腰处有道红光轻闪,如张扬翎羽划过夜幕。
“血光之灾啊。”沈素素悲叹。
元苓偏头望她,轻声反驳,“不、不是祥瑞吗?”
她瞧见,那抹红光中夹杂着有些眼熟的鱼玉符色彩。
垂头,轻抿一下唇,眸中闪过几分追忆。
不知为何,又思及曾在颍川城中相遇的,娇俏恣意的殷裙少女-
褚昭坐在萧琬寝处的榻上。百无聊赖,目光四下梭巡。
这里和司镜的房间并无不同,只是多添了些带有活人气息的小物件,一点也比不得她奢美的洞府。
怀中忽地被递进一杯荷花茶。
似乎注入了蜜浆,清甜气息扑鼻而来。
褚昭杏眸一亮,咕咚咕咚喝完,粉唇沾染水渍,身子也暖起来。
萧琬递给她茶后,便转过身,将嬗湖放进精心布设的小水缸之中。
熟稔催符,让清水温热起来。
小珊瑚探出头,舒服地呜呜叫,触须攀上她指尖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