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鞭痕,油滴,甚至你每次不如意,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往墙上撞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把我锁起来,跟当条狗似的任由你使唤,是,是我父母欠你的,可是,该还清的,我也还清了啊……”
他原本应该是陈家的小少爷,过着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他的人生本应该是过着大学生活,和朋友们闲暇之余去旅游,去看世界,而不是为了三餐奔波,而不是穿着单薄的衣物,走着四五十公里的山路,在漆黑的雪夜中徒步前行,只为了挣几毛的学费。
他也不会受到任何的霸凌和欺辱,只能独自一个人在厕所,被泼了脏水,身上满是污垢后,还得自己忍受着。
爸爸妈妈给他的名字的寓意也根本不是要他忍让,而是要他做着自己,做一个开心快乐,幸福健康的陈让就好。
“当初那个孩子是你不要他的,是你失手打了他的,我早就不欠你什么了。”
“放过我吧,燕云渡。”
鲜血汩汩流着,陈让的意识有些涣散,他想,是不是死了,一切都能解脱了?
这个想法冒出的一瞬间,他立刻想要抢夺燕云渡手上的枪,在扳机即将扣下的一瞬间。
燕云渡云淡风轻的话阻止了他的动作。
“成昕还活着。”
是的,他的哥哥还活着。
他如果真的死了,成昕会遭到什么待遇?
陈让不知道。
至少——
让他亲眼看着哥哥平安的。
就好。
看着陈让动作迟疑,最后慢慢放下了枪,手指虚弱地垂落在地上,他才慢慢地勾起唇角,把陈让拥入自己的怀抱,满足地吸着陈让身上独有的信息素。
“乖孩子。”
……
这又是第几天了?
陈让被燕云渡带回来后,没有在关入那间漆黑的房间,而是重新搬回到宽敞的大房间,浅色的壁纸,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外面是漂亮的海景,波光粼粼的海面折射金黄色的阳光。
陈让却只觉得刺眼。
燕云渡没有再锁着他,却也回来的很晚。
陈让没有社交,没有娱乐,只是一个人抱着腿,蜷缩在床上,眼神呆呆地凝视着海面的方向。
‘砰’
‘砰’
陈让以为自己的错觉,他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了下,才发觉是窗户那里传来细微的声音。
下一秒,一个小石头从窗外飞了进来,砸在陈让的小腿上。
陈让的小腿无力地垂下,膝盖被燕云渡的子弹击中,燕云渡只给了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却任由他的腿感染,只是再不治疗,他的小腿会彻底的坏死。
“喂,小孩,喂!”
陈让慢吞吞地探出脑袋,发现有一个老乞丐站在别墅的下面,灰黑色的头发结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浑浊的眼睛,他身上裹着几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亮,边缘还挂着破损的线头,身后拖着一个麻袋。
“走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小孩,给点吃的!”
老乞丐挥了挥手,对上陈让的视线,咧嘴一笑,露出漏风的门牙,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大爷饿了!”
陈让没回应他,把脑袋缩了回去,依旧蜷缩起来,无神地望着海面。
此后,每到这个时间节点,老乞丐总是拿着小石头砸陈让的窗户,讨要食物。
陈让就是一如既往的探出脑袋,看了看老乞丐,然后又缩回去,不说话。
直到一天,老乞丐没有拿石头砸他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