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美人拖长了音量,眼前浮现出了一丝丝疑惑,他缓慢地眨了眨眼,修长的指尖抵在陈让的下颚,清幽的芬芳在整个病房弥漫开来,但陈让是个beta,这期间燕云渡在他身上留下的标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可惜了。
燕云渡轻蹙眉头,指尖摩梭着,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彻底摘除陈让的腺体,而不用另外一种更为极端的办法,现在这种方法已经行不通了,他想要在陈让的身上彻底留下自己的印记,只能用一个更为极端的,更为残暴的方法。
“你不记得我了吗?”
美人气若如兰,灼热的气体在陈让的耳畔,他的脸颊微微泛红。
“嗯……抱歉,我不记得了……”
而且他一醒来的时候,身体的疼痛开始渐渐复苏,医生给予的止痛剂已经慢慢失去了效果,看着美人如此这般失望的模样,陈让的心脏却犹如被一只大手紧紧拧着。
他刚想说什么,却被美人的表情吓住了。
燕云渡双眸含泪,眼前泛起云雾,泪水从眼尾处滑落,本该是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但是他的唇角却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上扬着。
他温柔地摸了摸陈让因为做了手术而剃光,现在只长出了毛刺的头发,近乎温柔地说:“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下。”
“我是你的爱人,燕云渡。”
“你叫陈让,是我的爱人。”
他举起手腕,上面有一个已经被摸的几乎要褪色的手镯:“这是你给我打的。”
“还有这个,”他指着无名指上一枚看起来就分外廉价的素戒,“这是你用第一份工资给我买的戒指。”
“我……你是我……爱人?”
陈让瞳孔皱缩,浑身的疼痛让他此刻的大脑骤然清醒,他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也知道自己的家庭定然不好,和这群看起来贵气的人来说,甚至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这个漂亮的大美人,却告诉他,他是他的爱人?
“……你不信我?”
燕云渡愣愣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又要从眼尾滑落,柔顺的头发垂落下来,更增添了几分脆弱。
“没没没,我,我信的,我信的……”
陈让有些无措,他想伸手去擦去燕云渡的泪水,但是浑身的无力让他软了手,抬不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陈让无措道:“我会努力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尽快想起你的,好吗?”
“嗯,好。”
燕云渡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掌心中,用他的衣袖,蹭去脸上的泪水。眼睛亮亮的,“你是为了保护我,被人劫走,失去了记忆,我前面才找回你。”
“……”
陈让手一顿,看着他泛红的眼尾,指尖动了动,原来他们已经深爱到这种地步了,已经是可以他奋不顾身去拯救对方的程度了。
“对不起。”陈让再一次的道歉,他满是懊恼,“我居然会忘了你,这真的是……”
燕云渡低声哄了陈让几句,因为大病初愈,陈让的精神还不是很好,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阿渡。”
秦浔站在病房的走廊,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花园,阳光在他的衣角上落下了层层阴影,他想起了郑文基在出车祸前,对他说:“秦浔,我想试一试。”
“去拯救陈让。”
秦浔深吸了口气,目光沉沉地看着从病房里出来,轻轻关上房门,矗立在门口,隔着玻璃凝视着在床上安睡着的陈让。
“你干的?”
秦浔静静站在那里,看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漏进一缕阳光,斜斜地劈在燕云渡的侧脸上,将他的轮廓割裂成明暗两半。
他修长的手指还搭在病房门把上,闻言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秦医生。”燕云渡柔柔的顺起自己的长发,修长的指尖抵在唇边,“医院里要禁止喧哗。”
秦浔指节捏的发白,上前一步,视线紧紧盯着他袖口泛飞的莲花纹路。
“郑文基的车祸,是你干的,是不是?”秦浔似乎是失了分寸,打扮一向精心的衣领凌乱了一瞬,“在乐园放的那场大火,还有,陈让被一辆黑车拖走,满身被凌。虐的伤痕,全都是你,是不是?!”
秦浔甩出一叠厚厚的就诊记录,和一张张病危通知书,上面全都是陈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