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半年一直是燕云渡在照顾他,于公于私,他说这种话都是不合适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麻烦了燕云渡很久了,而妈妈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人要自力更生,不能成为依附于别人的菟思花,不靠自己双手挣钱的人是很丢人的。
而且他现在视力模糊,可以看清一些东西了。
“好。”
燕云渡没有再多追问,而是释放了一些安慰的信息素,让陈让的大脑变得晕晕乎乎。
“我给你自由。”
——当然是有代价的。
“要不要我让郑文基他们来家里给你补补课?”
春季开学已经一个月了,陈让现在回去复学还来得及,前面的基础可以找人补上。
“可,可以吗……?”
陈让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眸,捂着自己被咬的布满牙印的腺体,带着期待问道。
他知道燕云渡不喜欢他接触别人。
先前在一个阴雨天,奚抉来家里找他玩,恰巧那时候燕云渡不在,陈让对接触外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恐惧了。
宋管家怕陈让无聊,刚好得知奚家小少爷是他的舍友,当即把人接了过来。
奚抉来时带着一身雨汽,发梢还滴着水,却笑得像个小太阳。
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塞进陈让手心:"喏,你以前最爱吃的。"
陈让看不见,但却能感知到手掌心糖的形状,是他最喜欢吃的那家。
“你前面和我说蓝色锡纸包裹的,放在嘴里含久了,就会变成鸭子味道。”奚抉想了想,忽然苦起脸来:“我一开始不明白那是什么味道,好冲啊,还带着酸的——”
陈让可以想象出系抉那个模样,不由得笑了。
奚抉见状,更是变着法子逗他开心,甚至夸张地模仿起教授讲课的样子,惹得陈让肩膀直颤,苍白的脸颊终于浮起一丝血色。
“陈让,你笑起来多好看啊,”奚抉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以后要多笑笑才行——”
话音未落,客厅的温度仿佛骤降。
“看来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燕云渡站在那里,西装革履,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雨珠。
他的目光落在陈让微微扬起的嘴角上,又缓缓移到奚抉搭在陈让腕间的手指和掌心那颗蓝色的糖果,眸色一寸寸暗了下去。
奚抉莫名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收回手。
陈让的笑容僵在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了衣角。
燕云渡缓步走近,他伸手,轻轻抚过陈让方才被触碰的手腕,力道温柔,陈让身体却下意识的一颤。
“奚小少爷。”燕云渡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冷,“让让身体不太好,这么冷的天,他要休息了。”
逐客令下得礼貌又残忍。
奚抉离开后,燕云渡将陈让抵在落地窗前,他的裙摆飞扬,指腹重重碾过他唇角,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是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这么开心啊宝贝?”他低语,呼吸喷洒在陈让耳畔,“平日里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热情呢?”
窗外雨声渐大,掩盖了陈让细弱的呜咽。
——那天晚上,他的腺体被咬得发肿,燕云渡在他耳边温柔低语:"下次再让别人碰你,可就不止这样了。"
从那之后,陈让再也没见过奚抉。
而他的手机里,所有联系人的名字,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