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脑海中的系统声音有了几乎不可察觉的变化,但此刻几乎被本能控制的陈让根本察觉不到,他颤抖着唇,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那道摇摇欲坠的门仿佛是判决他生死的一道线。
在燕云渡的指尖即将扒拉开门,踏入走廊的那一瞬间,陈让闭着眼,整个人飞扑上去,牢牢地抱住燕云渡。
燕云渡涣散的瞳孔瞬间紧缩,因为用力砸碎玻璃而皮肉绽开的手僵在半空。
他的鼻尖萦绕着一股好闻的味道,虽然陈让是beta,可是燕云渡的信息素从他的身上发出来,竟成为了燕云渡的稳定剂。
原本耳边嘈杂尖锐的声音瞬间消失,他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安宁了?
原本在他眼中虚幻如同隔着一层灰黑色的毛玻璃的世界,他看到了一抹色彩。
——那是陈让的颜色。
剧烈疼痛的大脑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让燕云奴暴怒的情绪骤然熄灭。
他呆呆地矗立在那里,仅仅只是陈让一个拥抱。
“阿,阿渡……”陈让的声音颤抖着,但依旧极力的稳定自己的声线,抱着燕云渡,手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明明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却还是给燕云渡顺着气儿,轻声哄着他:“慢点慢点,我一直在,别害怕,别害怕……”
“……你在颤抖吗?”燕云渡涣散的眼珠转动了几下,下巴发出咔咔的声音,他的下巴抵在陈让的肩膀上,可以很明显感受到陈让的抖动,“你在……”
——害怕我。
——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明明我们这么相爱。
“没有。”陈让尽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外面走廊太冷了,被吹的。”
“我没有在害怕你。”
饶是再笨,陈让也明白,燕云渡此刻的状态分外的不对劲,而他的本能在告诉他,他最好不要激怒此时的燕云渡,否则会招来什么,陈让不得而知。
“可是你在害怕我。”燕云渡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指甲被掀翻,只留下血肉模糊指头轮廓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脑海里有好多个声音都这么说的。”
“他们不会有错的,有错的是你。”
燕云渡声音轻柔却分外有力,让陈让惊起一身冷汗。
声音?
大脑里怎么会有声音。
燕云渡在他的怀中挣扎,要挣脱他的怀抱。
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的情绪又开始浮动了起来,陈让咬着唇,再也顾不得脑海里系统尖锐的警告声。
他个子矮,燕云渡几乎比他高了一个头,他不得不垫着脚尖,一手环住燕云渡的脖颈,强迫他低下头,陈让闭着眼睛,仰起头送上自己的唇。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冥冥中下意识的认为这样的动作可以讨好燕云渡。
——然后让自己可以过的好一点。
温软的触感从他们相互触碰的唇瓣上传递下来。
燕云渡眸色一暗,紧紧抱住怀中的身躯,撬开他的唇舌,主动享受他的亲吻。
直到陈让彻底的被亲的喘不上气来的时候,燕云渡才彻底放过他,那双眼神变得有神,目光灼灼的低头看着陈让,目光在他红肿的唇上流连着,仅剩食指的指尖在他的腺体来轻轻摩擦着,嗅着满身都是自己信息素味道的陈让。
“没有害怕你。”陈让闭着眼睛感知着燕云渡的气息,直到那股让他战栗的气压消散之后,他才睁开了眼睛,双手抚在燕云渡的脸颊,动作根本不敢用力,“信息素太浓了,我怕对你的腺体恢复不好,所以我出去透透气。”
“……不是想离开我?”燕云渡可怜兮兮地眨巴眨巴眼,长发垂落,漂亮的眉眼之间尽然是脆弱的神色。
“离开你?”陈让愣了愣,赶忙摇了摇头,又垫着脚尖,在燕云渡的唇上‘吧唧’亲了一口,“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和你聊天的人是谁?”燕云渡的声音逐渐加重,仔细听,还能感受到他的声线中似乎带着浅淡的哭腔,听的陈让心都泛着疼痛,“他和你一打电话,你就翻身下床,离开我。”
“明明,你满身沾染的信息素,是我的。”燕云渡不满道。
他也发现了他的信息素已经开始对陈让用处不是很大了。
第一次对陈让用的时候,陈让可以三天失去理智地趴在他的身上,满心眼里都是他的,一看到燕云渡有下床或者离开的迹象,就会拉着他的衣角,倔强地抿着唇,眼泪却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不论他对陈让提出如何过分的要求,陈让都会答应他,乖乖的任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