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跪坐在燕云渡的腿间,把人抵在床头,鼻尖萦绕的全是让陈让失去神智信息素的味道。
陈让以为手机停止下来后,就打算继续仰头接受着燕云渡的亲吻和他所赋予的一切。
原本停止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了,那头大有不接就不停歇的趋势。
陈让在悬崖边缘的理智堪堪回了神,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涣散的瞳孔重新聚集了起来,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掌心扯着燕云渡的衣领,他身子一僵,整个人迅速的退后。
脸上骤然染起层层绯红,“我,对不起,我太过了。”
燕云渡想要说什么,恰巧这时候陈让的手机又迅速的震动了起来,陈让像是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赶忙去勾着手机,同时按上自己解开的衣扣。
“喂喂喂,陈让!”
手机的那头传来清脆的男声,陈让一开始放的免提,在听到来人的瞬间,眼神心虚地瞟了一眼燕云渡,见他抿着唇,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陈让,陈让有一瞬间的心惊,指尖一颤,手机差点滑落在地上。
“阿,阿渡,我出去接个电话。”
陈让手心里出现了细密的汗,冲着燕云渡一笑,带着满身的信息素出去透风了。
他没看到,在他踏出病房的第一步,原本燕云渡脸上带着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将指尖放入口中紧紧咬着。
“江喻?”陈让走到门外才终于自己活了过来,他走到走廊边,看着清晨的太阳照耀在花园里面,清凉的空气顺着清甜的风,扫去了陈让沉闷的思绪,他眯着眼睛,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在水里游动的锦鲤。
“……你前面在干什么?”江喻的那头有一阵诡异的沉默,他的声音似乎也不似刚才的透亮,反而透着陈让听不出来的情绪。
这话问的好奇怪。
陈让没多想,以为只是朋友之间的疑问,他看了眼身后紧闭的病房,说:“照顾……朋友。”
“哦。”那股诡异的感觉消失了,江喻又恢复了那透亮的声音,道:“期末也已经考完了,我这里还剩下最后一点工作了,你什么时候来我家?”
“要不要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暑期项目……”
江喻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着话,陈让没好意思打断他,这毕竟是他在这里交的除了郑文基之外的第二个朋友了,他没有在朋友家住过的经历,尤其还是在大学期间,这给陈让有了很大的期望。
可是——
燕云渡因为救了他而受伤了,他也答应了秦浔和医生,要好好照顾燕云渡,换言之,在第一个阶段没有结束前,燕云渡离不开他。
“你在听我说话吗?”江喻那头不满道:“我和你说,我家有只小狗呢,它听得懂我说话,我说我有个朋友要来我们家,那小狗围绕着我汪汪叫哦,很期待你的到来。”
“你不来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而且,监控的事情我有点眉目了。”
江喻的话让陈让心头一紧,他握着手机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着,抿着唇,他想要知道监控到底是谁安装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燕云渡的手机上?
而且燕云渡时而怪异的模样,时而正常的模样让陈让现在想来还是异常的害怕。
陈让沉默了许久,江喻以为陈让挂断了电环,不断的在那头呼唤着陈让的名字。
“……好。”陈让犹豫了许久,才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只是,我可能晚一点,但我不能在你那里呆太久了。”
陈让听那头似乎松了一口气,江喻愉悦地笑了起来,声音轻松,摩挲着手机的屏幕,“好,你到时候联系我,这是我的手机号,记得存为星系联系人……”
江喻的话还没说完,陈让身后的病房里忽然传出巨响,陈让神经紧绷着,下意识的往病房的方向看去。
病房的门板正在剧烈的震动,金属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砰’的巨响,见骨的房门竟然被硬生生的向内凹陷了一大块,仔细看,门上的玻璃窗竟然有一点像蛛网般的裂开。
“阿渡——?!”
陈让的声音几乎尖叫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手机都没来得及挂断,从指尖里滑落。
又是一记重击,整扇门都在剧烈的摇晃。
陈让大脑的根本来不及思考,他猛然往病房方向奔过去,透过破碎的玻璃,他看到了燕云渡那双赤红的双眼。
——以往那双带着温软笑意的眼睛此刻布满着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嫣红的唇角带着刺眼的鲜血。
陈让的目光往下,瞳孔骤然紧缩,他看到燕云渡十个指尖,指甲尽数被啃断,露出里面的森森血肉,鲜血从指缝间汩汩留下,染红了他雪白的病服,在地面上汇成了一滩红色。
燕云渡的额头抵在破碎的玻璃上,黝黑的瞳仁来回转动着,鲜血从伤口滑落,染红了那张艳丽的脸庞。
“咦——”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嘴角的弧度森然而诡异。
燕云渡的目光在锁定到陈让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