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立刻赶来了燕云渡这边。
他不知道燕云渡住哪儿,燕云渡房子太多了,陈让就一个个找,他后面逐渐摸索出了规律,知道今天这个日子,燕云渡在最偏远的别墅居住着。
他在来的路上,抱着温热的牛奶,想着虽然燕云渡对他的表情很少,连说出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可是他会接过来陈让的牛奶,即使只喝了两口可能就不喝了,可对于陈让来说也是一个鼓励。
他想,起码他迈出了一步。
他知道,他是很笨没错,但妈妈和他说,只要他用真心对待别人,有一天,别人也会用真心来对待他。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朝思暮想了很久的小苹果。
所以陈让想,他还是可以坚持的。
毒辣的太阳直勾勾地挂在地面上,陈让一路过来,一口水也没喝,他把瓶子里仅剩的牛奶喝完了,身体的口渴却还是止不住,他再也忍不住,整个人趴在地上,伸出舌尖,和狗一样舔舐着倒在地上的已经混合着灰尘的牛奶。
满身伤痕的陈让徒步从别墅回到了学校,他用力的把衣服的领口拉到了最高处,遮盖身上因为摔倒而狼狈不堪的模样。
在他刚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外面的天变得乌云密布,冰冷的雨水顺着陈让的发梢不断滴落。
陈让眼睛猛然一亮,他看到了在教学楼的燕云渡。
依旧那么好看,月牙白的衣衫飞扬,精致的花纹在空中飘动着,长发散落,教学楼昏暗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显露出那双忽明忽暗的漂亮眸子。
忽然,有一道身影直直冲向燕云渡,带着一道锋利的寒光。
所有人的愣住了,连燕云渡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刀刃带着寒光,直直刺向燕云渡的要害处。
而下一秒——
陈让单薄的身躯挡在了燕云渡的面前,白色的衬衫被雨水浸湿,紧贴在身上。
“噗嗤——”
锋利的刀刃没入血肉的声音被雨水淹没,陈让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但他很快的稳定了身形,紧紧挡在燕云渡的面前,温热的鲜血混着雨水,在他的脚边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剧痛在那个瞬间席卷全身,陈让咬着唇瓣,竭力自己的呼吸,那个行凶的人很快的被拿了下来。
陈让回头,勉强地扬起了一抹微笑,“阿,阿渡,你,你没事吧。”
燕云渡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愣神,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但仅仅一秒后,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滚。”燕云渡的声音比雨水还要冰冷地砸在陈让的身上,他修长的指尖插在裤兜里面,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予,仿佛面前为他挡刀的人不过是一只流浪狗而已。
不过,他的确是条狗。
陈让的嘴唇因为失血而泛着白,却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雨水冲刷着他惨败的脸,顺着睫毛滚滚落下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他颤抖的伸出指尖,想要去抓住燕云渡的衣角,可燕云渡看着他污浊的双手,眉头紧拧着,退后了一步。
“我让你挡了?”
燕云渡看着他的眼神像一块寒冰,“你以为你是谁?”
“谁要你救了。”
“你以为,你自导自演的戏码,救了我,我就会喜欢你么。”
——恶心。
——全都是虚假的手段。
——真贱。
陈让的面色‘唰’的一下子惨白,锋利的刀深深捅进了他的腹部,只留出了一个刀柄,但这个疼痛远不如心口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你认为……这是我自导的?”
陈让嘴唇蠕动了两下,不可置信的开口,他眼前阵阵发黑,整个人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牵动了伤口,猛然呕出一口鲜血。
“你这种把戏,我看多了。”
燕云渡狠狠踩在陈让的胸口上,眼底满是厌恶:“别他妈做梦了。”
陈让的眼泪掉了下来,晕染了被血染红的衬衫,他咬着牙,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叫他昏厥过去,可是他还是努力的仰起头,雨水顺着下巴滴落下来,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没,没关系。”
“只要,只要你……咳咳,没事就好。”
“真贱啊陈让。”燕云渡冷淡地笑了笑:“我只不过是说了一嘴不要你了,你就找人演了这出苦肉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