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似乎看到了他,琥珀色的眸子是浅淡的笑意,他说:“时间到了,来吧。”
秦浔知道陈让这句话的意思,如果给燕云渡发现陈让对药有了抗体,他会选择其他的药重新去驯化陈让,直到将人彻底驯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也是仅有一次的对话,却给秦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好像隐约知道了,为什么燕云渡一面对陈让,就会发疯。
秦浔艰涩的滚动了喉头,打破了这个僵硬的氛围,“傅月,你应该没有异议了吧,我们出去再看看企划书吧……”
傅月的身子僵硬,直接被秦浔扛起来出去了,秦浔脚步带风,生怕留在这里会给遭到不测。
……
“让让。”
燕云渡将陈让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他双腿分开,跪坐在燕云渡腿上,睫毛低垂,上面挂满了泪珠,眼尾泛着红色,但陈让只是倔强地吸了吸鼻子,一声不吭,看起来分外的委屈。
“来,抬头看我。”
燕云渡低声哄着,但陈让没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抽离出来。
燕云渡轻声叹了口气,其实先前,他的态度比傅月,还得过分很多,既便这样,陈让还是飞蛾扑火般向他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唯一的愿望,不是别的,就是希望燕云渡可以开心一点点,再开心一点点。
燕云渡凑近了陈让,他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怕惊扰了陈让心底那层脆弱的防线。
他微微倾身,靠近了陈让,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陈让的眼眶还泛着红,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像是清晨露水般晶莹。
燕云渡的唇轻轻贴上了陈让的眼皮,触感柔软而温热,他的吻像是羽毛般轻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
陈让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开,但他的身体被燕云渡禁锢再怀中,燕云渡修长的指尖在他还未痊愈的腺体上轻轻磨蹭着。
隐约间,陈让似乎闻见了燕云渡好闻的雪松味道。
他动弹不得,乖乖的蜷缩在燕云渡的怀中,眼睛闭上,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着,唇瓣紧紧抿着。
燕云渡伸出舌尖,轻轻舔去了陈让睫毛上的泪珠,那一瞬间,陈让的呼吸微微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燕云渡的衣角。
燕云渡的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的舌尖带着微微的湿润,轻轻扫过陈让的眼角,将那抹咸涩的泪水卷入唇间,独属于燕云渡的味道席卷了陈让全身,将他包裹在里面,根本没有可以逃离丝毫的空间。
“别哭。”燕云渡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磁性,他的唇稍稍离开了一些,却依然靠得很近,近到陈让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陈让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燕云渡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暖意。
他将陈让的手握住,抵在自己的心口,轻声道:“你一哭,我这里难受。”
陈让感知着手掌心中传递来强健有力的心跳,他的心跳似乎也跟上了这个节奏,这让他模糊的思绪间形成了一个认知,他和燕云渡的心跳正在同频。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燕云渡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传来,低沉而坚定,“你已经很努力了。”
“一个人走过这么长的路了,你真的很棒了。”燕云渡亲了亲他的眼尾,力度轻柔,“我们让让,真的很辛苦了。”
妈妈的面容似乎重新浮现在陈让的眼前,他闭着眼,热泪却止不住从眼角滑落,卷入了燕云渡的温热的唇舌中。
“我……”他干哑着嗓子,紧攥着燕云渡衣角的指尖因为太过于用力而泛着白,他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他不确定,再次颤抖着声音问道:“我真的可以了吗?”
“我真的拼尽全力了……”
“我有在好好长大哦……”
“可是,可是……”他喃喃道,“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累啊。”
他想有个可以倚靠的怀抱,可以在漆黑的雨夜为他亮一盏灯的家。
他不是没想过找女孩子结婚,成家立业。
可是他一身债,父亲入狱,他残疾,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能,连长相都是平平无奇,他为什么要去祸害清白的女孩子呢?
无所谓了,他无神地想,一个人都已经走了这么久的路了,如果不是要照顾病重的奶奶,他可能早就在长江大桥上一跃而下了吧。
谁可以来救救他呢?
陈让不知道。
就在这时候,一双手突破了那明亮的边界,将无边的黑暗撕扯开来,把他从无尽的深渊中拖了出来。
“陈让。”燕云渡温柔地低声呼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