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好市民祁宴和季时年推着工具路过,对章淮序选的位置表示赞同。
这俩人是没活干吗?丛今越心里啧了一声。
现在就算心里再不爽快,也明摆着自己的提议欠妥了。
他语气生硬:“行吧,就听你的。”
章淮序仿佛没听出他的情绪,径直走向选定的位置,开始用卷尺和标记笔在地上画线定位。
丛今越慢悠悠跟在身后,看着对方专注的背影,心中却涌起一丝不悦。
在他看来,做这些实在有些小题大做。别墅是租的,录制结束小狗们也会被转移安置,何必如此较真?
章淮序身上总有一种让他觉得荒谬又可笑的理想主义。这种印象甚至可以追溯。
就像大学时那次布景搭建的课作,专业课老师当众表扬章淮序有着对艺术极致的工匠精神,坚持用手工制作的部件,为此不惜熬几个通宵。
每一次近距离接触章淮序,这种感受就纷至沓来。丛今越总会产生一种古怪的破坏欲。他想将其打碎,看看这人到底是骨子里的天性使然,还是刻意维持的人设。
无论答案是哪一个,他都觉得对方活得未免太累。
总之,这让他越想越不得劲。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被驳了面子,毕竟根据孟兰所说,他这人就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上,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纯粹是觉得章淮序这种天真误事,他耐心快要告罄。
节目组提供的图纸相当细致,显然是还想考验嘉宾的耐心。丛今越一开始就不畅快,这会儿更加没定力,再者,章淮序做起事就是个闷葫芦!
刚开始丛今越还能和章淮序研究两下,后续变成章淮序单干了。
阳光透过叶隙落在章淮序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有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柔和。
丛今越又不得不承认,这种需要细致的工作,章淮序确实比他更擅长。
他和章淮序很久没见了,一见面有这么多不得不承认。
他又有一瞬间,在揣测章淮序背地里是不是一个极度清高的人,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所以才如此特立独行。
那么当他看到急功近利的对手时,是不是打心眼里瞧不起?
还有,这人是有强迫症吗,不然为什么要把小零件分的这么细?
再这样下去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弄完?
他捞起对方拿起一块磨好的木板,就想凭感觉下锯。
“等等。”章淮序忽然停下动作,制止他,“图纸上这块侧板的尺寸是58。5厘米,你手里那块板子宽度我刚量过,只有58厘米,你需要从旁边那块大板上裁切,而且要先裁出图上的榫卯结构,就是这个,然后再和底板连接。”
丛今越僵了一会,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把木板扔回材料堆,说:“行吧,你来!”
非要这么弄,那就等着拿最后吧。
章淮序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继续做事。
丛今越百无聊赖地蹲在一旁,看着章淮序注意力过多地在木板,导致拿错了工具。
普通手锯用来切需要精细修边的部位,很容易劈裂木板边缘。
章淮序没察觉,按下锯子。然而手锯一用力,嚓啦一声响起,木板的边缘应声崩开一道豁口,大概率报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