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师,睡了吗?”不速之客懒洋洋倚着门框。
丛今越的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漂亮的锁骨。
多贵的衣服一天下来愣是也被折磨得皱巴巴的。他笑起来时,眼尾上钩,眸光潋滟,带着几分像醉酒后的迷离。
明明面色不红,但身上确有酒气,配合那脸上风流的笑,活像是常游际在风月之地的纨绔。
章淮序被自己脑子里这个荒唐的联想噎了一下:“……”
这的确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丛今越的做派总是不太得体。
房门的缝隙开的不大,堪堪露出他半张冷脸。他目光警惕,语气透着不耐烦和的嫌弃:“有事?”
丛今越用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章淮序露出的半张脸,目光从他尚带着湿意、柔软服帖的黑发,滑到因酒意与热水澡而泛着浅淡绯红的鼻尖、脸颊,再到修长的脖颈,流连到宽松家居服领口下一小片细腻肌肤,最后,精准地落在他那只玉白非常的手腕。
章淮序的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一股混合着冷气与清爽沐浴露的淡香扑面而来,瞬间冲淡了丛今越身上那点微醺的酒气。
丛今越在心底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美色误人啊…
这样的章老师显得乖巧柔软多了,还有点可怜。
眼看对方眼里的怒火就要被他这肆无忌惮的打量搞得喷涌而出了,丛今越才收敛了一点,慢悠悠从怀中掏出一支药膏。药膏包装简洁,看起来像是家庭常备的跌打扭伤的伤药。
他唇角噙着一抹摄人心魄的笑意,眉眼在走廊灯下显得深邃惑人。
“章老师身娇体贵,要时刻当心,”他刻意避开了直接点破,话语却意有所指,“节目组药箱里有这个,消肿止痛效果不错,顺手给你拿了。”他晃了晃药膏,语气懒怠,仿佛只是举手之劳,
“不用太谢我。”
章淮序目光落在那支药膏,窘迫了一阵。毕竟以及受伤逞强被死对头发现这种事还是有些尴尬的。
他又盯向丛今越那张笑得唇红齿白的脸。
狐疑的想:这人会来送药膏,真这么好心?
不可能,披着羊皮呢。
他定论完,拒绝:“我很好,不太需要,你留着吧。”
话未说完,手已经搭上了门把,准备送客。
然而丛今越的动作比他更快。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抵住了门板,微笑着向前跨出一步,半个身子已经侧身挤进了门缝,将药膏进一步递到章淮序面前。
“章老师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今天才第一天,之后还有很多活动要做呢,要是手不舒服,影响可多不好。”
“更何况明天还要做家务呢,对吧?”
章淮序无语地扯了下嘴角。果然,死对头一撅屁股他就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但丛今越的表情太过无辜,还明摆着是在关心,让他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我自己来就行。”章淮序沉声说完,便伸出手夺过了药膏。不等丛今越再多言,他便将对方推出走廊,将门关上。
“……”
走廊归入平静,丛今越看着紧闭的房门,笑意不减,他耸了耸肩,转头回了自己房间。
门内,章淮序坐回了床上,心里还是十分火大。
送药膏是假,不来阴阳几句他估计浑身像长虱子一样难受吧。
他瞅了一眼手里的药膏,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在摄像头的死角,他将那支药膏精准丢进了床头柜抽屉的最深处。
谁知道这药膏里有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