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电梯门再次打开,他才回过神,经过刚才这么一搅和,时寻本来就不强的认路能力更差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一个路过的医生看见他的病号服,把他带回了住院部。
回到熟悉的地方,时寻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看见他从门外进来,时临川有些惊讶:“你刚才出去了?”
“就逛了逛。”时寻慢吞吞地挪过去,“你来多久了?”
“刚坐下。”时临川看着时寻脏兮兮的病号服,蹙眉道,“去煤堆里逛的吧去哪儿了?出了那么多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没有。”时寻打了个磕巴,为了转移话题主动牵起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拉着他,一拽拽不动。
时寻看着时临川探究的目光,越发心虚,松开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头也不回地说:“我想回家了,我们快走吧,这个天真热呢哈哈”
“回来。”
时寻后背发凉,走得更快了。
“我数三下。”时临川拿出以前那套,“三。”
事实证明,只要威望还在,不管哪个年龄段的弟弟都能震慑住。时寻飞快跑回来撞进男人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二一,哥哥你好帅呀,我亲亲你。”
“这招没用。”时临川冷笑。
时寻勾着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掰正:“你给我亲一下。”
时临川的嘴唇和他的嘴唇碰了碰,很快就松开了,时寻以为这事算过去了,安暗暗松了口气,若无其事道:“我们回家吧,一会儿我要吃一大个冰激凌。”
“身体好了再吃。”时临川审视地盯了时寻一阵,想着对方一个病号,总归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拿上你的水杯,我们回家。”
“我不要那个太幼稚了。”时寻嘟哝道,“哪个二十岁的人还喜欢斜挎红黄配色的吸管杯啊。”
“你还没过二十岁生日呢。”时临川亲了亲他的耳尖,“回去先洗澡。”
原本还有点不开心的时寻听到这话,忽然起了坏心:“你和我一起啊?”
“想什么呢。”时临川弹了他个脑瓜崩,“你这身体我碰一下就坏掉了。”
“哪有这么弱。”时寻不满地嚷嚷,“我都在床上躺了两周了!”
“你就是躺两个月都没用。”时临川捏捏他的侧腰,“你看看你身上哪里还有肉?磕了碰了怎么办?”
时寻自知理亏,悻悻道:“我不跟你吵。”
过了一会儿,时寻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一会儿你先把药吃了再和我说。”时临川牵着他的手往家里走,“别想着这样能把该吃的药逃掉。”
“哎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时寻不满道,“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啊。”
“我认真地跟你说你先把药吃了。”
时寻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想六合一就是麻烦。
一直到时寻和他的红黄小水杯一起进了家门,时临川把东西收拾好,时寻喝了药洗了澡,往时临川身上一扑,把脑袋上的水往他衣服上擦:“你该听我说话了。”
“说吧。”时临川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发,垂着眼睫,动作轻柔。
时寻一上来就告状:“有人欺负我。”
时临川一把把吹风机关了。
“谁?”
“说认识你的人。”时寻背对着他,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一个剃着板寸,耳边还划了道闪电出来,这审美跟幼儿园没毕业似的——还有一个头发长一点,带眼镜,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拿两颗葵花籽来瞳仁都比他大还有那个内搭我都不想说,怎么有这么难看的配色”
“小寻,他们怎么欺负你了?”眼看着时寻越说越歪,时临川不得不出声制止。
提起这个,时寻脸又气红了:“那个带眼镜的人他掐我的脸,还摸我还说了一点关于你的事情。”
时临川拧眉:“你去哪里了?怎么会遇到他们?”他记得N1组负责的是器官移植方面的事情,那地方连他都要上面审批才能进去,时寻是怎么遇到的?
“我走过长长的走廊,看见一个白白的电梯门,走进去就上去了。”时寻缩了缩脖子,忽然想起自己还是个病号,理不直气也壮,“我好奇嘛,而且我也没进去。”
时临川一下就明白他去了什么地方,深深看了时寻一眼,就在时寻以为他会挨骂的时候,时临川轻轻抱住他:“有没有吓到?”
不听话乱跑还没挨骂的时寻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就是那条路有点黑,里面的东西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