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迟疑着说:“那我爱你?”
“你说可不算数。”时寻狡黠地眨眨眼。
他从床上爬起来,和每一个寻常的早晨一样,洗漱穿衣,走到冰箱前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冰箱,习以为常地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一整天,其他几个意识体都没有给他发来消息,就连和他一屋的时凌也出奇地安静,每当时寻从书中抬起头,总能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别开眼。
“时凌。”时寻喊,“过来陪我玩会儿游戏吧。”
一整天都与他保持着一米以上距离的男人总算走了过来,在他边上坐下,接过时寻递给他是游戏手柄,不自觉地瞄他。
他很想让时寻发现自己今天的坐立不安,可时寻没有过问,游戏机上的灯映在他脸上,将那张素白的脸染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时凌有点失落,同时又松了口气。
如果不问,他就能一直欺骗自己。
游戏屏幕上弹出大大的“GameOver”,青年气得扔了游戏手柄,过了一会儿又灰溜溜地捡回来。
等时寻坐回沙发上,时凌等着他开下一局,可时寻只是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把手柄放到茶几上,嘟哝了一句:“没意思。”
他看着有点生气。时凌想,自己或许应该帮时寻把这关通过。
这样想着,时凌正打算按下“继续”按钮,去听见时寻说:“我今天不走。”
手指哆嗦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一张游戏失败的截图就这样躺在了图库里。
时寻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了个抱枕,他说完这句话,忽然长长舒了口气,人也跟着这口气倒下去,靠在沙发靠背上,又用雪白的脚去踢时凌的大腿。
“看你难受一天了,还有他们人呢?”
脚背上浮着淡淡的血管,时凌捉住他的脚,摩挲两下,又握着藏进怀里:“你早晚都要走了,要他们有什么用?”
时寻脚跟被他捉着,他把另一只脚也毫不客气地塞时凌怀里,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地侧卧在沙发上,促狭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被戳中心思的时凌有点恼:“都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醋的。”
“我~有~什~么~好~醋~的~”时寻装模作样学他说话,翻了个白眼,“你个人机,藏得住什么事儿啊。”
“我真没有!”时凌觉得丢脸,极力掩饰,谁料时寻一下子坐起来,把脚抽回来,胳膊撑在时凌肩上,望着他通红的耳朵和心虚的眼睛,忽地伸出手捏捏他的耳垂。
“真的啊?”
时凌忙碌地四下张望着,俊脸憋得通红,过了好久才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假的。”
“好吧好吧,我确实有点吃醋。”时凌恼羞成怒,恶狠狠地亲了时寻一口,“不过就一点点。”
“你这一点点有点多啊。”时寻戏弄他,“老大的醋味熏得我要开窗通风了。”
时凌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一直以为在这里的“醋”是个形容心情的词,可时寻这么一说,他又不确定起来了:“味道真的很大?”
“嗯哼。”
“我,我去开窗。”时凌一下子从沙发上直挺挺地站起来,时寻没预料到他又这么大的反应,险些从沙发上摔下去,刚抬起头就看见时凌开了窗。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把屋内暖融融的人气吹得一干二净。
“现在还有吗?”时凌忐忑不安地问。
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沉默半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先把窗关上。”
“还有味道吗?”时凌不关,急着问。
“你把窗关上,冷死了。”
“你先回答我味道还有没有?”时凌觉得自己应该安装一个更高级的嗅觉系统,这样他就能自己分辨屋内的味道了。
“没有没有没有!”时寻气结,趿拉着拖鞋回了卧室,冷冷的秋风中飘来一句,“真该带你看看脑子。”
得到答案的时凌把窗关上,忙不迭跟上时寻,生怕他把门锁上:“你怎么不呆在客厅?”
时寻不满地嚷嚷:“都怪你乱开窗,冷死了,我又没穿袜子。”
时凌深以为然,把袜子从抽屉里拿出来,要给时寻穿上:“是该穿袜子,不然容易感冒。”
被噎得七窍生烟的时寻被他气得语言系统都混乱了:“你你你不许穿我袜子。”
“我没穿。”时凌委屈,“我帮你穿上。”
“诶!”时寻烦不胜烦,爬上床把自己塞被子里,用屁股对着他,“人类进化是不是把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