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都是植入的,只是他们以为自己经历过,和你一样。”系统说,“不要陷进去,时寻。”它喊的是“时寻”。
他怎么做得到呢?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不是原主。”
“别尝试了,你就是用心音他也听不到。”系统冷冷道,“他们都是为你而生的数据,就连原主的数据也是”
它没有说下去,转而说:“你还记得你要回去吗?你把这些经历当作一个梦。”
时寻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原主的数据是不是根据我产生的?让我做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怎么才会回去?你到底是什么?”
机械音毫无起伏:“宿主权限不足。”
季忱看时寻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手背发呆,以为他是为自己手背上的针孔难过,正想安慰几句,就见青年猛地抬起头,语气急促:“给我一面镜子。”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万初尧不知道去了哪里,房子很安静,他不想时寻住在万初尧的房间里。
他从杂物间拿了小镜子,很久没人使用,上面落了层灰,季忱用衣摆蹭干净灰,他看见镜面里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
时寻接过季忱拿来的镜子,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他对自己的长相不是很上心,因此也没注意过,现在仔细端详,忽然发现三个世界的自己五官上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上挑的眼形,前短后长的睫毛,还有脸颊上的浅坑。
前几个都能说巧合,最后一个呢?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道疤的来源,上个世界的“时寻”也没有。
他想起上个世界白月光的“下次你丢了,我就用这标记找你”。
时寻努力地回想着第一个世界自己的外貌,可惜过了太久,他的记忆很模糊。
他也顾不上季忱是什么物种了,一把拉过他,捧住他的脸。
动作急促而毛躁,系统却没有发出“人设崩坏”的警告。
以前忽略的事情现在处处透着诡异,就好像系统并不反对他攻略白月光,甚至是鼓励两人互动的。可它又为什么努力撮合他和渣攻?
疑点越来越多,大病未愈,时寻想了一会便放弃了,证据太少,很多东西都说不清。
被他捧住脸拉近的男人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时寻身上暖香的药味直往鼻腔钻,他的视线不自觉往下,衣服领口很大,这个角度,一览无余。
季忱咽了咽口水:“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时寻回过神,松开他。
时寻隐约察觉到白月光这个角色不简单,或许能作为切入口,对季忱抵触的情绪也淡了些。
季忱看出了他态度的软化,顺着杆子往上爬:“你能不能喜欢一下我?”
脑子很乱,时寻一时间真情流露:“再烦我就滚出去。”
话说出口才发现态度过于嚣张,等了一会,系统果然没电他。
“如果不烦你,能和你呆在一起吗?”季忱犹犹豫豫地凑近,和他肩膀碰着肩膀,偏过脸看他。
“看你表现。”
这是同意了。
季忱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安分地挨着他坐下,时寻想东想西消耗了不少体力,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他的呼吸很轻,胸脯微微起伏,像是小动物露出柔软的肚皮。
季忱哪有不摸的道理,见他睡得沉,没忍住捏捏他的脸,看到青年皱起眉才心满意足地停下,过了会又不安分地勾他的手。
时寻翻了个身,咕噜滚进他的怀里。
他没有体温,硬邦邦的肌肉硌得时寻不舒服地往下拱了拱,靠在他的小腹。或许还是不舒服,他又往下蛄蛹蛄蛹。
青年一只手搭在他的腿上,另一只手找不到支撑点,难受地摸索,眼看着那只手已经挪到了时寻脸边,他赶忙抓住,攥在手里。
掌心那只手不满地挣了挣,安静了。
季忱松了口气,视线下滑,对方修长白皙的脖子枕在胯骨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脸顺着人体结构不自觉下滑。
有些人倒下了,有些东西却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