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太瘦了,承受不住这么强的后坐力。”季忱拍拍他的屁股,“也就这里还有点肉。”
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正经,让时寻怀疑自己被调戏了,但是没有证据。
“哦,就是在占你便宜。”时寻一想,季忱就直接说了出来,笑得很欠揍,“你也可以摸回来。”
时寻鼓起眼睛瞪他,被季忱好笑地捏着下巴转回去:“右手先放上去,食指搭在滑套上,别这么害怕,不会让你手指被崩的。”
季忱的左手鱼际贴在握把上,将枪身和时寻的手一并包紧,示意他的视线与枪齐平:“扣扳机。”
季忱和自己挨得很近,几乎把他圈进怀里,语气里的吊儿郎当消失了,转而是上级训练下级时的强硬。
“再犹豫敌人要把你打成筛子了。”季忱催促道,“你等我帮你开枪吗?”
箭到弦上不得不发。时寻心一横,扣下扳机。
“砰!”
耳膜一震,巨大的后坐力让时寻下意识想松手,被季忱更用力地裹紧,同时上抬的枪口被压下,靶子边缘多了个黑点,黄铜色的弹壳出现在地上。
当季忱松开他,时寻这才发现汗水已经浸湿了背。
“竟然还在靶上。”季忱啧啧称奇,“就这准头,你眼睛是用来做装饰了吗。”
其实新手能射中靶子已经很不错了,但季忱是从全国几十万个人中层层选拔出来的军人,同僚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他从没见过如此没有准头的射击。
时寻抿了抿唇:“会更好的。”
“就这天女散花的技术,指望进步还不如晚上多吃碗饭实在。”季忱毫不留情,“我都怕你肋骨被震断。”
凌厉的眼神将他盯在原地,男人的眼神极具压迫感,时寻耳朵通红,无措地望着他:“你说过要教我的。”
季忱忽然伸出手,时寻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发现对方只是帮他揩了揩额角的汗:“才开一枪就把你吓成这样,胆子比兔子还小。”
尖酸刻薄的语气激得时寻起了逆反心理,他本就是被含在嘴里长大的小少爷,他从没被人这么直白地嘲讽过,他几步上前把枪塞季忱手里:“我不学了!学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我会开枪他们就能放过我?”
没走几步,就被提着后领拎了回来:“想学就学,想不学就不学,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时寻被扼住命运的后脖颈,梗着脖子不说话。
季忱强行将枪塞回他手里,语气冷硬:“握紧。”
饶是泥人都被激了三分火气,更何况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时寻死活不愿意跟着季忱的指令走,气急攻心还咬了季忱一口。
季忱平时好说话,谁知道拿起枪就是茅坑里的石头,软话也不说了,调情也不调了,冷冰冰地丢指令让时寻学。
“季忱,你再这样阴阳怪气我就不喜欢你了!”时寻被气得滋哇乱叫,腰不疼了腿不酸了,面色都红润了不少,“你这破嘴,哑巴都要被你气得会说话了!”
“不行,你不能不喜欢我。”季忱一听“不喜欢”就窝火,一把揪住撂桃子的时寻,按在膝盖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臀。肉颤了颤,不疼但是极为耻辱。
他本想着时寻被打了总安分些,谁知对方突然捂住脸,安静下来。
像是有点死了。
季忱总算软了语气:“我带新兵蛋子就这样,你别跟我一般计较。”
见时寻态度有所松动,季忱嘴里没个把门,不小心把后半段放了出来:“更何况你技术本来就差,我就没见过十发子弹里连一发十环都打不中的,哪怕是刚入伍的新人都”
“我不是你的兵。”青年的声音闷闷地,“这是我第一次用枪。”
季忱想反驳,却找不出理由,只能一把把时寻从身上拽起来:“那教你点其他的。”
“不学。”时寻失去了兴致,恹恹地。
季忱却把枪塞进他的掌心,像第一次那样将左手覆在时寻的右手上,转向靶场边上的树林。
先前接连的枪响惹得不少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起,季忱随便找了个方向,把着时寻的手扣下扳机。
“砰——”
时寻瞪大了眼。
一切仿佛成了慢动作。
他清楚地捕捉到黑鸟直直地从灰暗的天空坠落,血花在溅开,像一轮血红的太阳。
“你怎么能”时寻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