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挣了挣,总算安分了。
这顿饭吃得方绥知如坐针毡,不过时奶奶的态度俨然是默许了,甚至同意时寻在他家留几晚。
没说到底是几晚,那就是能一直留着。
时寻应时奶奶要求,将人送出城中村,送到方便打车的地方。
城中村治安差,一路走来还有不少醉鬼摊在街边,甚至有人对着他们吹口哨。
小巷子没有灯,黑漆漆地,月光被黑暗吞噬,等到落在两人身上,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手被对方紧紧牵着,猿臂蜂腰螳螂腿,又带着少年人的韧性,许时时寻的目光太过灼热,方绥知闲闲地扫了他一眼,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怕的话把眼睛闭上。”
“万一我撞墙上。”
方绥知被他逗笑,气流弄得时寻耳朵酥酥麻麻。
他说:“我背你。”
时寻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方绥知回去了。
“你家的露台真漂亮。”时寻趴在他背上,一颠一颠地,脚也跟着晃。
他把脸埋进方绥知的颈窝,说话的时候,气流吹到他的脸颊,像小动物一样贴着他的脸:“你说要把星星摘下来给我玩,怎么就光顾着玩我呀。”
“你比较好玩。”方绥知含住他的唇,轻碾,唇齿交。缠。
“逗你玩的。”方绥知感受着身下少年的颤抖,安抚地吻着他锁骨下的小痣,“你就是我的星星。”
第42章小跟班(完)
时寻在这个世界过了一个忙碌的暑假,他做辅导摇奶茶端盘子,终于在开学前攒够了生活费。
还好学费全免,让时寻的负担轻了不少。
宋与在七月热热闹闹地给他办了场派对,祝贺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抬手金属挂饰叮零当啷地响。
他摸了摸时寻的脑袋,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懒洋洋地说:“别家孩子有的升学宴,我家孩子也要有。”
清华保送生的名头很响亮,吸引来了不少来看热闹的人,宋与当晚酒水全免,也不知道亏了多少。
宋为六月的比赛又拿了第一,宋与嘴上说着有什么厉害的,将奖杯擦了又擦,摆在酒柜最显眼的地方。
手臂举起带起衣摆,那截腰上有个牙印?
方绥知不出意料同他一所大学,一个在数学系,一个在物理系。
陈瑞泽的悔意值卡在九十一动不动,时不时还掉一掉,系统皇上不急太监急,让时寻不得不把它关了静音。一周之后忽然想起,才把满腹怨言的系统从禁言中放出来。
临走那天,时寻给了小老太太一个拥抱,青春期小孩死要面子,但要上大学的时寻自诩是个大人了,应该大方地用拥抱表达爱和思念。
宋与和宋为送他们去了机场,在没人的时候,宋与顶着中二忧郁装扮叽里呱啦停不住嘴,情至深处抱着时寻都快哭了,说“好兄弟一辈子,你走了我拿谁营销”,被看不下去的宋为揪住领子按回座位上。
在宋与下车帮他们把行李拿下来时,他只说了一句话:“这条路很难走。”
“哪怕没有人祝福也可以。”方绥知笑笑。
时寻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地推着行李往里冲,见男友没有跟上,挥着手催促。
夏天热情,漫长,带着蓬勃盛大的悸动。
“祝你幸福。”宋为最后道。
“你也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就此别过。
“你们在说什么?”少年仰头看他,坐在行李箱上被推着走。
方绥知将他的脑袋掰了回去:“我喜欢这个夏天。”
“那他喜欢吗?”
方绥知想了想:“或许吧。”
飞机载着他们飞过了夏天,初秋开始于校园第一片泛黄的叶。
大学让时寻有了更多的兼职时间,人气色渐渐好起来,也比之前活泼了。地上的枯叶被时寻踩得咔擦咔擦响,他眯缝着眼透过黄叶上的虫眼看身后的青年:“方绥知,我在看你。”
“嗯。”他神色温柔,目光一直落在爱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