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有些开心道:“谢谢万少将。”
“叫我初尧。”
两人的气氛比刚开始缓和了不少。但他们除了家庭背景外,几乎没有一样的点,就连刚刚活跃起来的氛围都在沉默中要僵死过去。
好在有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举着酒杯过来,朝万初尧敬了敬:“万少将,恭喜啊。”
他又对着时寻举了举:“以后该叫万夫人了。”
听到这个称呼,时寻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种被当作另一个人的附庸的感觉很不好,但是他没有资格拒绝。
那人又恭喜了几句,笑意盈盈地离开了,紧接着是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都是冲万初尧来的,要不就是去恭喜时熠,作为订婚宴的另一个主角,他彻底被忽视了。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万初尧被人围着,时寻在一旁站了一会,只觉得呼吸不畅,找了个借口去了厕所。
按照流程,宴会会进行到下午四点,但以时寻的经验,还会拖得更晚。时寻接了捧水往脸上泼,又拍拍脸,强迫自己清醒。
明明房间里还有个陌生“人”,昨晚却是时寻睡得最好的一次,他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瘦得脱了相,眼窝很深,两颊微微凹陷,愣是靠着骨相撑出了国际超模的气质——如果忽略他眼里流露的不安的话。
“小寻?”背后传来一道讶异的女声。
转身的瞬间,时寻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他绷着下巴,嘴角扬起精心练习过的微笑:“母亲。”
公众场合,他一般都叫继母“母亲”,以防被人落了闲话。
江枝和显然不是来跟来叙家常的,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你怎么不在万少将身边?这么重要的场合,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时寻眸光闪了闪,话到嘴边却没出口,他低眉顺眼道:“好的,母亲。”
江枝和总算满意,叮嘱了几句“不要忤逆万少将”的话,催促他赶紧回去。
虽说是两人的订婚宴,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告诉大家“万初尧的十四军站队时熠的十二军”。大家都把这场订婚宴看作是拓展人脉的途径,包括另一个主人公。
告别江枝和后,时寻没有去找万初尧,恹恹地找了个角落,拿着酒杯掩饰孤独。
有人投以注视,时寻就客气地笑笑,等对方走远了继续发呆。
时寻早就累了,时家主场他还可以找个借口离开,可现在,他只能站在这里等着宴会结束。
“主角怎么站在角落?”
时寻习惯性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扭头却是季忱的脸。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讶。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季忱不接话,“你的未婚夫不要你了。”
他问得肯定,时寻的缄默就是答案。
“他这人一向这样。”季忱轻轻笑笑,“情感淡漠,自我为中心。”
“你不能这么说他。”时寻瞪他。
“所以你是承认了咯?”季忱歪歪脑袋,见时寻面色不愉,举起双手求饶,“说的是我,是我行了吧。”
青年鼻腔发出轻哼,算是原谅他了。
安静了一会,季忱桌上的蛋糕碰碰他的嘴:“你吃不吃?挺好吃的。”
涣散的视线变得清明,时寻垂眸扫了一眼,是一块荷花酥。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季忱催促,“你尝尝。”
时寻拗不过他,无奈接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我和你之前见过?”
“嗯哼。”季忱挑眉,“十八岁的你也很漂亮。”
“谢谢?”时寻不知道说什么。
“不客气。”季忱煞有介事,见他心情好了些,又凑到他耳边,“我们过会出去走走?难得出来一趟,闷在里面多无聊。”
“可是我”时寻犹犹豫豫。
“他看起来暂时还不需要你。”季忱装模作样地抬起空空荡荡的手腕,点点头,“好早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