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猜想得到了验证后,五好青年时寻可谓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不小心中招,连水都不敢喝一口,就连陈瑞泽主动说要给他做饭都用“不饿”糊弄了过去。
总算熬到了出门的时候。
时寻往隔壁紧闭的房门处望了一眼,不知道方绥知出门了没有。
五月,江城已经有了夏天的温度,即便夜晚也是令人烦躁的温度,望不到头的台阶更是让时寻头皮发麻。
或许是因为今晚有流星雨,爬雁翎山的人很多,时寻被裹挟着往上爬,更热了。
半山腰没什么风景,两边的矮树和行人挡住了大部分风景,只有沿路的灯孜孜不倦地发着光,像浴霸。
被热得头昏脑胀,时寻东想西想,忽然想起方绥知说和他山顶见,咬着牙爬了两阶,气喘吁吁地恢复龟速。
长得帅有什么用,方绥知的脸连让他爬快点都做不到。
要是方绥知就在面前,时寻或许还能爬快点,可惜前面只有一路上不断被搭讪拖慢进度的麻烦鬼渣攻。
除了早上那顿,时寻一整天滴米未进,心脏突突地疼着,他自觉再这样下去会死在这个世界,气都没喘匀,急急地喊了陈瑞泽一声,可怜兮兮道:“瑞泽,我们休息会吧。”
陈瑞泽的耐心早在一天的相处中消磨地所剩无几,见时寻爬不动,敷衍地安慰了两句,便去搭讪同来爬山的漂亮姑娘了。
时寻乐得清闲,晃着酸胀的腿坐在石凳上放空,脸上忽然一凉。
“好巧。”少年仰起头,见是方绥知,主动打招呼,“没想到我们竟然在途中也能碰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方绥知回答。
他跟了一路,差点就跟丢了,没想到在他给时寻买完水后还能撞到。
“累不累?”方绥知没话找话。
“累。”少年额发被汗水打湿,被他随便拨到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亮的眼睛,水润润湿漉漉,颤动的睫毛像是泉水上面被夏风吹动的槐枝。
方绥知见他一气灌了大半瓶,不由自主带出一抹笑:“陈瑞泽连水都不给你喝?”
“啊,我怕下了料。”时寻说完才意识到方绥知并不知道这件事。
方绥知想到陈瑞泽身上哪股奇怪又难闻的味道,一个可怕的念头促使他一把抓住了时寻的肩膀:“你没吃他给你的东西吧?”
少年莫名其妙,难受地挣了挣:“没有,你轻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就松开了。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类型,加上时寻几乎要筋疲力尽,方绥知干脆坐在边上陪他。
时寻不客气:“你过去点,好热。”后半句卸了力气,软绵绵地像是在撒娇。
方绥知在“听话”和“当没听见”之间摇摆了一下,最后不仅没动,还用指背去蹭时寻的脸肉。
少年下意识蹭了蹭,反应过来不对后,慌慌张张推他:“你干什么?这是在公共场合!”
被他推搡着,热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到胸口,垂眸是少年通红的耳尖。
方绥知忽然觉得偷情的滋味也不错。
“我又没做什么。”方绥知不走心地安慰着,“要做的事一会做。”
“什么事?”时寻问。
“好自为之。”方绥知带着抹浅笑,离开了凳子。
山间的晚风比城市的多了轻袅,混着山野树林的味道,连风都比城市凉快些,运动后沁出了层薄薄的汗,倒是有些冷了。
“继续上山吧,我在山顶等你们。”他捏了捏时寻的脸。
方绥知前脚刚走,陈瑞泽后脚就回来了,他冲着另一边的女生挥了挥手,通体舒畅:“继续?”
时寻搓了搓胳膊,点头。
身上的肌肉已经出现了酸胀,休息过后,似乎更加累了,时寻的脚步越发缓慢。
陈瑞泽对时寻也恢复了今早刚见到他时的和颜悦色,慢慢陪时寻走着,说:“听说流星雨下许愿很灵哦,阿寻想许什么?”
“希望你能够生活顺遂,平安健康。”时寻假惺惺道。
最好到山顶就被流星雨砸死,活到现在差不多了。他暗戳戳想。
陈瑞泽很满意他的回答,见时寻爬得吃力,还捞了他一把,余光忽然瞥见几米远的地方有道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