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去开灯,可灯在床边,需要他将身子探出一半,再让手被漆黑的空气吞噬。
无措间,他摸到了一个毛绒物,鼻子尖尖地突起,大头小身子,往下摸还有个尾巴。
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
坠兔收光。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泰迪熊的尾巴。意识渐渐回笼,这才想起他在方绥知的家。
在方绥知的家?!
时寻揉了揉太阳穴。果然,爱情激素容易让人冲动。在这场沉浸式扮演的游戏中,他也不免落了俗套。
窗外的太阳刚刚冒出了个尖尖,暖橘的光将远山染成褚褐色,最后一丝睡意消失在天从暗蓝变为天青时。
方绥知一晚上都没睡好。不提心上人就睡在自己隔壁这件事,昨晚时寻的表现实在让人心疼,他左思右想了一夜,混沌之际脑中竟是庆幸的:还好陈瑞泽这人足够糟糕。
让他有了趁虚而入的可能。
这样的想法让他越发清醒,以至于今天醒来的时候,曙光初现。
反正也睡不着了,方绥知干脆起了床,在打开客厅的灯前瞄了一眼隔壁的房门。
谁知那门竟然打开了,从方绥知的角度,只能看见时寻一头乱翘的柔软发丝,看着手感就很好。
明明太阳才刚升起来,时寻眼底也是一片清明,看样子醒了有一会儿了。
“早。”两人面面相觑,还是时寻先打了招呼。他抿了抿唇:“昨晚麻烦你了。”
少年穿着合身的睡衣,v形领漏出他一小片突起的锁骨和白腻的皮肤,泛着粉。
“没事。”他移开眼睛,“先去洗漱吧。”
两人简短的对话就此结束,很平淡也很自然,就好像两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许久。
就在时寻刷牙的时候,消失了一晚上的系统忽然上线:“宿主。”
时寻把牙膏沫吐掉:“你昨晚在忙什么?”
“升级。”回来的系统好像比开始还冷傲了些,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没了声音。时寻还想再问,却听见外面传来《最炫民族风》洗脑的旋律。
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毛巾,犹豫两秒,时寻决定先把脸洗完——奶奶担心他在休息,大早上不会打电话,老年机里一共只有三个联系人。
他不急不缓地将毛巾搓干净挂回毛巾架上,又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欣赏了会自己的美貌,意满离
“!”
时寻倚在门框边的方绥知吓了一跳,一想到对方看见了自己臭美的样子,有些害臊地摸了摸鼻子。
对方晃了晃手机,上面赫然写着“陈瑞泽”。
少年想去接,却被对方闪身躲开:“先出来吃早饭。”
饭桌上方绥知问他今天是想在家里还是出去逛逛,时寻吃着对方买来的豆浆油条:“我想出去打工。”
“难得休息。”方绥知不满地“啧”了声,又说,“既然要打工,你还不如给我打工。”
给方绥知打工能是什么?顶多是要和他一起玩玩捉手指游戏。
正当时寻想要拒绝,铃声又一次响起,时寻接起电话,陈瑞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阿寻,你今天再来陪陪我好不好?”不知道陈瑞泽葫芦里卖什么药,“听说今晚有流星雨。”
这消息方绥知是知道的,不过担心时寻没心思出去,才打消了让他同他去雁翎山看流星雨的念头。
时寻一定会拒绝的,毕竟他刚刚才拒绝过自己。方绥知这样想着,就听到少年回复。
“好的。”
方绥知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带上了笑意,又问他有没有睡好,还有没有吃早饭,听得方绥知怒火中烧。
不仅如此,他听见陈瑞泽让时寻现在过来找他,时寻答应了。
电话挂断。
时寻惴惴不安地觑方绥知的神色,见对方生气,小心翼翼解释道:“如果我拒绝他的话,他容易揪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