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自她回来便没有见到封凝,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封凝的消息。
在来时她便心有疑惑,掌门师伯的伤势诡异,而且剑门上下似乎对她受伤这件事显露出一种并不严重的态度,似乎剑门弟子并不知晓上官玉重伤垂危。
可无论怎样,封凝作为师伯的弟子,也总该看望一二。
可没有,从头到尾,她在上官玉房中许久,未曾见过封凝,也未曾听师伯讲到封凝。
师伯想要传位于她,可对于自己的弟子,也总该有个安排,可她并未在上官玉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封凝的话。
而是只认为她受了些伤,但不严重。
剑门上下如此一致,那便只有可能是师伯刻意封锁了消息,没有让自己真实的伤势显露在人前。
这也是为什么掌门的院落外没什么人值守,只有药王谷的谷主白岚守在里面。
她去时并未看到太多执剑峰的弟子,外松内紧的防控没有叫任何人起疑,上官玉的住处表面看上去很平静,内里却是伤入骨髓,魔气翻腾。
谁能想得到她已是强弩之末了呢?
不远处的弟子们还在忧心秦清意,你一言她一语的劝说秦清意离封映远一些。
她尚未想好该怎么应对时,人群外已经有另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聚在此处,是没有自己的正事要做吗?”
原本骚乱的人群在听到这句话后霎时变得落针可闻。
秦清意分辨出来这是周知雪的声音。
人群中间让出一条路来,尽头站着周知雪。
周知雪步履匆匆,鬓发间还带着崖山的风雪,她在得知师姐回来后便即刻往剑门赶,生怕晚了一时半刻。
她提着剑,剑锋之上尚且残留着魔族暗红的血,衣摆处同样如此,走过来时浑身带着散不掉的煞气。
“你们很闲吗?如若没事就去演武场多练练,旁的弟子在为剑门与魔族血战,你们又在做什么?编排同门弟子,这么做能让你们提升境界?”
周知雪眉眼间压着怒气,她本就长了一张冰霜捏就的脸,平日里也不爱笑,如今这般眉眼锋利,更是看着便叫人不敢招惹。
见她这副模样,方才对封映充满敌意的一群人顿时如鹌鹑一般,不敢再发一言。
见他们仍旧不走,脚如同长在地上生根了一般,周知雪更是烦躁。
“还留在此处做什么?等着我给你们摆宴席吗?”
被她这么一呵斥,众人纷纷作鸟兽散了,一个个溜得飞快。
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周知雪这才终于看向秦清意,以及秦清意身旁的封映。
见封映一直扯着秦清意的衣袖,周知雪皱了皱眉,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封映守在藏雪峰山脚下的事她是知晓的,自从封凝入魔离开剑门后,封映便每日丢了魂似得,日日守在藏雪峰山脚,嘴里嘟囔着只有大师姐能救封凝。
她这话旁人自是不信的,只是这人怎么也赶不走,非要等秦清意回来,周知雪不是没劝过,只是劝也劝不动,发觉说什么话都没用后,她便也不再白费力气,任由她去了。
总归只是守在这里,也没有闹出别的事情来。
没人知晓师姐究竟去了哪里,她问过师伯,只是师伯不肯告诉她。
师姐到底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消失这么久?
她有太多的话想问。
周知雪绷着一张脸,准备过去兴师问罪。
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说要出去几日,这都好些个“几日”了。
她快朝着秦清意的方向快步走去,只是还余几步时,她顿住,先给自己施了清洁术,待身上与剑上的血迹消散,她散了浑身煞气,收了长乐剑,这才走到秦清意身边。
微乱的长发自发冠中散了一缕出来,扫在周知雪的侧脸。
秦清意就这般看着,伸手给她将那一缕发拢到而后,这才笑吟吟道:“师妹,头发乱了。”
想起方才周知雪训斥别的弟子,秦清意眉眼显露出戏谑的弧度:“冰雪捏成的人儿也有脾气了?这般训斥她们,不怕被她们在背后埋怨?”
周知雪被秦清意突然的亲近弄得有些羞涩,本来是有些郝然的,只是等听完秦清意所说,她眉头又皱起来:“管她们作什么?我自端正,由她们去说。”
秦清意听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