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是同行的人,能帮就帮了。”
“萧小姐真的是个很体贴善良的人,”领队赞道,下一刻表情却顿住,“诶,你起来了?”
盛屿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阿离背对着他,神情僵硬。
“正好,”领队大步走去,将保温盒塞到他身后,“萧小姐见你一天都没吃东西,特意给你煮了粥,快尝尝看,别饿坏了胃。”
盛屿幽深的目光从保温盒移到阿离身上,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情绪:“是吗?那真是多谢萧小姐了。”
领队附和:“是啊。”手中的保温盒却迟迟没被接过去。
盛屿缓慢前行几步,时隔多年,看清了阿离此刻的样子。
她瘦了,头发也长了。
可心里的情绪还是一点藏不住,愧疚,心虚,不安。
他的下颌紧绷着,眼底是无尽的恨意。
当年狠心舍下他出国,彻底斩断两人间一切联系的她,竟然也会愧疚吗?
六年的感情,抵不过一张飞往国外的机票。
盛屿神情漠然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萧小姐,谢谢你了。”
阿离缓缓抬起头,尽力维持着脸上的浅笑:“……不客气。”
盛屿一双锐目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独身一人在外多年,阿离曾遇见过数不清的突发状况,她的职业也要求她必须时刻冲在最前面,而有时候,最前面也意味着最危险。
危险的人,危险的事。
面对这些情况,她早已学会如何让自己最快冷静下来,然后思考解决的办法。
这起码能在危机前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让自己落于下风。
阿离安静地与他对视上,似秋水般潋滟的眼眸中已没有多余的情愫。
她将领队手里的保温盒再次拿过来,递给他:“你的胃不好。”
女子的声音很低,一旁的领队没注意,盛屿却听得清清楚楚。
一瞬间,他的面色沉得可怕,眼底似有浓云翻滚,一步步地逼近她。
领队觉得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刚想说话。
那只保温盒已被盛屿猛然打翻,滚烫的热粥大半都撒在了阿离的手上,蒸汽猛地舔上手背,顷刻间一片红肿。
阿离倒吸一口凉气,灼烧的剧痛感迅速钻入皮肤,手上像被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同时扎刺。
宋雨晴正好在此时路过,惊呼:“萧姐姐你的手!”
身上的痛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阿离被宋雨晴搂着,看见盛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雨晴这会儿也顾不得了,大声朝盛屿的背影吼道:“神经病啊!人家好心给你煮了粥,不说要千恩万谢,怎么还恩将仇报啊!”
阿离拉住义愤填膺的她,声音几不可闻:“有烫伤的药膏吗?”她这次回国太过匆忙,很多东西都没带。
宋雨晴连忙点头,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帐篷。
乳白色的药膏一点点覆盖红肿不堪的伤口,阿离忍着痛,额头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
宋雨晴的手也抖得不行,生怕碰疼了她。
阿离见她这么紧张,安慰道:“我还好,你放心涂。”
宋雨晴瘪瘪嘴,替阿离委屈:“萧姐姐,你这么温柔,我会哭的。”
阿离换了个姿势,叹口气:“哭解决不了问题。”她的手伤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天的观测和拍摄。
宋雨晴帮她上好药,小心地把她卷起的袖子放下来,忍不住又离近了点:“说真的,我如果是男人,一定会追你。”
“而且追到手之后,也一定会像对待宝贝一样地呵护你。”
阿离眨眨眼,见她格外认真:“我们俩年龄差有点大。”
宋雨晴脸红了一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只要是个男人,一见到你这张脸,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得自己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