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卿心中一动,上前与她并肩:“闻掌门、各位前辈,沐师姐所说合情合理,仅凭伤痕难以推测凶手的线索。”
“便确定了是破墟剑法,也并不能断定这凶手一定来自紫薇阁。”
他双手抱拳,语气诚恳:“真相究竟如何,还需时间查探,今日是闻掌门的寿辰,发生诸多意外已是打扰,一切不若明日之后再行论断?”
见二人这般说了,且临枫山庄的弟子在此,他们的少主为紫薇阁说情,众人也愿意卖临枫山庄一个面子。
闻素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面上却仍笑着:“两位小友说得极是,一切留待明日再说。”
*
经过白日那一出,晚上寿宴的气氛明显不如往年热闹。
闻素坐在上首,看上去似乎心情大好。
阿离被安排坐在离闻素最近的位置,身后是周妙琴和晏风。
宁怀卿坐在父亲宁越泽身后,身旁是宁怀修、隋沁、段意婉和一众临枫山庄的弟子。
隋沁今日身子好了许多,担心她在屋里闷坏了,宁怀卿便将她也带了出来。
她安静地坐在宁怀修身边,时不时打量四周,没有再露出害怕的神情。
寿宴起始,歌舞弦乐轮番上演。
闻素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又有各派送上寿礼,气氛渐渐流动起来。
宁怀卿跟着父亲向在场的前辈一一敬酒,面对前辈们赞不绝口的夸奖,他泰然自若,谈吐得体,心中却始终牵挂着远处那道单薄的身影。
好不容易熬过了长辈们的应酬,他已有些酒酣脑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却又倒了一杯酒,朝斜前方走去。
因白日之事,并无一人来与紫薇阁的弟子交谈。
周妙琴脸皮薄,与不想被苍梧门认出的段意婉去了殿外聊天,晏风也与她们一同出去。
整个大殿中,唯有阿离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
“师姐。”
一只满当当的酒杯伸到阿离眼前,香醇的酒液映出阿离讶异的眼,她放下咬了一口的梅花糕:“你怎么过来了?”
宁怀卿掀袍席地而坐,隔着桌子与阿离面对面:“来陪师姐喝酒。”
他端着两只酒杯,递了一只给阿离。
她没接:“我看起来需要人陪吗?”
因为饮酒,宁怀卿脸上泛起酡红:“不需要吗?”
阿离看了他一会儿:“你酒量好像不太好。”
宁怀卿顿时来了精神,他猛地向前俯身,一手撑在桌上,酒杯里的酒被他震得撒了大半:“师姐可别小看我,我的酒量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
阿离略一挑眉接过他手中的酒,慢条斯理地侧头饮下:“那是你还没遇上我。”
宁怀卿的目光从她殷红湿润的唇上移开,眸中一亮,仿佛荡漾着一片星光:“那改日一定要与师姐饮一场,不醉不归!”
阿离歪着头,似有暖意在乌黑的瞳孔深处泛开:“随时奉陪。”
两人的这番动作,深深刺痛了不远处隋沁的心。
因为身体不好,她只能安静坐着,桌上的东西大半都不能吃,连表兄最爱的酒也不能喝。
她眼底发烫,伸手朝桌上的冷酒抓去,却被一直陪在身旁的宁怀修拦下。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处,隋沁慌张地抽了回来。
宁怀修眼神一黯,没有说话,将一杯热姜茶放到她面前。
他一直都知道隋沁眼中只有表兄。
小时候他曾跟伯父和表兄去飞虹派小住,在那里认识了隋沁。
那时她是个汤药不离口的玻璃娃娃,每日只能趴在窗口看他们玩闹。
宁怀修最先注意到她,开始时常与她说话,带好吃好玩的给她,可她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院里神采飞扬的表兄。
后来听说飞虹派出事,他几乎悲痛欲绝,发誓要为隋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