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小女孩在桥边卖的。
花开得很好,花瓣上还带着未曾消失的露珠。
玉姜会喜欢这些。
在茶肆之中饮茶时,他听到了身侧之人的议论。声音并不大,也没有指名道姓,凭借隐约之间的三言两语,他就是能听得出,这些人说的是他。
“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死是不可能死的,那魔头将他护得那般好,谁能找到他的踪迹?狐妖欺骗修真界多年,骗取我们的信任,真是可恨。”
“恶心。魔修妖邪,两人是一样的恶心。就合该受极刑而死!”
终于,有一个少年声音微弱地辩解:“也不能这样说吧?当年,他也是救过我性命的。虽说是狐妖,说到底却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废了他的修为和仙君之位便罢了,极刑就不必了吧?”
“你懂什么!不装得像一些,怎么瞒天过海?他潜入仙门多年,焉知不是早与那魔头沆瀣一气了?此番若非沈仙师揭发,我们不知还要被瞒多久!”
“狐妖,怎么配在这个位子上。”
“仙君之位就该是沈仙师的。等这二人受刑而死,我们便应改立沈仙师为仙君了。到了那时,修真界天朗气清,再不会有这些腌臜事。”
那少年被噎得哑口无言,纵使有心为云述说几句,也抵不过事实确实如此,只能作罢,一个人在角落里喝闷酒。
云述沉默地听着。
原来,外界说得这样难听。
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话没有一句传进过他的耳朵。想也知道,是玉姜替他拦了下来,担心他听了难过。
可玉姜的心也是肉长的,听多了就不会伤心吗?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吧?
所以才能面对这些依旧若无其事。
起身离开时,他路过那个少年,道:“借过。”
少年赶忙让开了些位置。
抬头时见是云述,嘴唇半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云述道:“多谢。”
出了茶肆,想起昨夜玉姜的咳嗽,他便打算折回去再买些润喉的药材,回去给她煮汤喝。
才转身,他便迎面被人撞了一下,怀中的油纸包悉数掉落在地。
顾不上拾捡,他先扶住了摔倒在地的老人,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救命!救命……”
云述的神色严肃起来,问:“怎么了?”
“是妖邪祟物!它……它杀了好多人……”
云述直起身子,环视四周。
他道:“不可能,我并未感受到异样。”
“你是仙师,你是仙师对不对?我此番正打算就近去望清山向苏宗主求救,若你是仙师,你帮帮我们,好不好!求你了!”
云述垂眸看他,叹息一声,抬手在双目之上划过。
镇子上热闹依旧,气息祥和。
并无祟物,更未发生杀戮。
他婉言拒绝:“此地并无祟物,你且放心。或是你看错了,也或许,是歹人作乱,你不应该向仙门求救,而应该找官府。你若腿脚不便,我可以代你前去衙门求告。”
云述并不打算在山下耽搁太久,以他如今的身份,更不适合过多掺和这些事,更不要说修真界一向不许仙师插手人间纷争。
这老者听到云述的拒绝,依旧死缠烂打了一会儿,见他无动于衷,丝毫不打算随他前往之时,终于止了求救,脸色阴沉下来。
“云述仙君,果真是生了一颗铁石心肠。”
云述心下一惊,转身欲走。
霎时间,四周的天色昏暗下来,一道大阵自头顶压下,他抬手运作妖力生生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