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述跟着她笑,连接吻都没专注,道:“妖与魔修,算是天造地设吧?”
“狼狈为奸。”玉姜捣乱。
云述换了个姿势,让她在自己膝上睡得更舒坦一些,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眉心,道:“你又乱说。”
片刻后,他又问:“姜姜,我们不会分开了,对不对?”
玉姜闻言睁了眼,望着他的眼睛,又回避,玩笑似的说:“怎么这么问?别是又在胡思乱想……是是是,好好好,我不会扔下你。”
“听着很敷衍。”
困意来袭,玉姜重新闭上了眼睛,拉过他的手贴在颊侧,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问:“吻你你不信,做了这种事你也不信,那你要我如何?”
云述没想好。
他甚至不知自己为何总是患得患失。玉姜是与他在一处了,但她就是像一捧流水,轻易就能从指缝流去。
爱与欲终究不同。
云述想知道,她对他究竟是哪种。
她很少与他诉说心事。
估计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这些年养成了对人的防备,即使面对云述也没松懈过。
云述与她的心,还隔着一层薄纸。
他没主动去戳破,她便也顺其自然地装聋作哑、敷衍了事。
云述道:“我想听你说……”
“嗯……”
她应一声,睡着了。
云述没说下去,将自己拿来的衣物盖在了她的身上,极其小心地吻在了她的额间。
*
日暮时下了雨,厚实的云层遮天蔽日,将最后一缕光也收束。细密雨裹挟着湿热,让玉姜在睡梦里沁出了许多汗水,翻了个身,她将盖在腰际的薄被掀开了。
她朦胧着睁眼,发现已在自己的住处了。
身上所穿的,竟还是云述的那件里衣,隐约还能闻到他一惯的冷香。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连梦都没有做。
因为幽火的缘故,她已经许久没能平稳地睡上一觉了,今日却让她觉得安心。
榻边放着一个木头削成的小罐子,一株小花就这么生机盎然地被安放在了里面。
护着花的灵息很熟悉。
是云述的。
他竟将这罕见一开的小花,从后山挪到了她的榻前,也不知是何时做的,她睡得太沉,竟一点也不知道。
她拨弄花瓣,看它左摇右晃,最后又亭亭而立,慢慢弯了唇。
看完了花,她才发觉枕边还放了一盏茶水,温温的,正适宜。
云述总是过于熨帖。
将她事无巨细地照顾得当。
除了……
除了那种时候。
格外生涩,不知轻重。
玉姜没喝水,也顾不上穿鞋,将云述的衣裳裹紧了些,出去了。
果不其然,云述在洗着蔬果,准备晚间的饭食羹汤。他背对着玉姜,已然穿戴整齐,宽袖白袍,长身玉立。他将袖口用系带随意地绑了,低头认真地洗着东西。
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很长,白得像透着冷光的玉。玉石与蔬果不搭,在他身上却看不出违和。
玉姜在他身后,环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