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风:“……你倒是给人家把禁制解开,让人家张嘴啊。”
“不喝也罢。”玉姜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笑说,“我也吃好了。”
“走吧云述,咱们回去睡觉。”
说罢,她已经将狐狸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压根不在乎这话落到林扶风耳中会是何意。
与此同时,林扶风愣了愣,望着玉姜离去的背影,问:“你……你说什么?”
*
解了一部分禁制,将狐狸按回寒石上时,云述是挣扎的。
但是下一刻,玉姜吹熄了山洞中的烛火,躺在了他的身侧,将他拥进怀里。
她说:“昨夜很痛,其实没睡好。”
云述安静了下来。
一时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将半张脸都埋进狐狸毛中,小声道:“你别闹,我真的想睡一会儿。”
这个寒石本就是出翁为她准备的。
能疗伤,能镇痛。
每每被流光玉烧得心肺欲燃时,她都得靠着这个寒石去熬过漫漫长夜。
若非云述初来时伤重得要死了,她才不会将寒石让给他睡。
云述连呼吸都放轻缓了。
可是,好像有什么打湿了他的肩颈。
是眼泪。
玉姜将他抱紧,无声地落了两滴泪。
“我恨死沈晏川了。”
听了这一句,云述的心像是被捏紧了。
玉姜的嗓音带着哑:“他说过,我若是闯了什么祸,他都会帮我解决。是骗我的,什么话都是骗我的。这次我没有闯祸,却没人肯让我回家了……他说,问水城的三千多户人家,是我害死的,我必须为他们偿命。不是我,云述,不是我……”
“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这些话,玉姜本不欲再提及。
事实如何又有谁在乎?
反正世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宁肯相信是玉姜狡猾擅辩,也不肯相信曾经的浮月山师姐做不出这种事。
昔日她爱护庇护的同门,在她落难时,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她争辩。
她最疼爱的小师妹,求着她认错。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玉姜无法原谅。
最痛苦之时,她恨不得将幽火之力悉数释放,将这烂透了的天地悉数毁掉,与她陪葬。
但她又不能这么做。
旁人何其无辜。
何况,他们也没说错。
她沾染了幽火,没了回头路。
自此,仙门如何,再与她无关了。
“云述。”
感受到她的泪,云述的心一阵又一阵地泛酸,仿佛被她无尽的悲伤给烫穿了。
他轻轻贴近她,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