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看到他们,岑晶也笑着挥手。
她头发花白,一身黑色的衣衫,按理说她不过五十多岁,面貌远不该这么疲惫,奈何年轻时遭过的磋磨太多,已经补不回来了。
还好和岑雪一样,有了新的生活。
严子佼在原地愣住几秒,面露几分不能拿他怎样的无可奈何,大步跟上。
就要到岑晶跟前时,岑雪骨裂过的腿脚腕一软,差点要摔下去,还好严子佼即时赶到,撑住他的胳膊,把他架起来。
“当心。”
岑晶比了一连串的手语。
严子佼疑惑地看向岑雪。
“我妈说太不好意思了,”岑雪正好让母亲代为感谢,“劳烦你这么晚还开车送我来。”
“不劳烦,我也有一阵子没来了。”
岑晶笑的温柔,嘴巴控制不住会发出模糊的音节。
岑雪继续充当翻译:“是快三年,她还记得你当时送的花也是向日葵……她说,谢谢你还记得他。”
今天是他的祭日。
他的墓在很高的地方,换算下来一口气要爬六层楼左右,石梯没有统一的标准,有几阶高些,有几阶低些,岑雪扶着岑晶,可他实际上还有些体虚,没几下就又开始喘气。
严子佼慢慢变换位置,走到岑晶另一边扶着她。
他示意:“你自己小心些。”
岑雪放心松开,自己去扒拉栏杆借力。
好不容易上去,三人来到墓碑前,近几年新刻的石碑,磨损痕迹不多,对比周边邻里一看就很新,不过却和上面刻字的祭日年份不同。
他们不约而同转身,看向墓碑眺望的方向——
发出一声喟叹。
没有多余的遮挡,这座城市的夜晚在眼下一览无余。
星星灯火筑成银河似的光点,繁华热闹,却听不见任何吵闹,宁静幽远。
石梯旁有一个闪烁的光源在移动,那是守墓人正在巡夜。
*
另一边,茶馆。
苦到要命的一壶茶上上来,傅揉云笑里带刀,热情为二人斟茶。
颜沛:“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动手脚。”
“这就是我和你们的不同了,”傅揉云意有所指,“我从不干岑雪不喜欢的事。”
陆雁昔倒无所谓,他原本就爱喝茶,不然也不会投资。
苦味在嘴里蔓延,反而能压一压他躁意。
“说来也正好,他不在,我们能掰扯些别的。”
颜沛看着傅揉云提防的神情,晃晃茶盏,不怀好意道。
“你们朝夕相处,难道就没有发现他看向你的时候——”
“像是在看别的人么?”
傅揉云动作一顿。
“是又怎么样。”
没有预想中的失望、震惊或是意外,他把茶饮配的曲奇掰成两半。
他扬起最惯用的笑,纯良无比。
“只可惜,我和你们都不是同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