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在心里骂现在的小孩是不是营养也太好了一点。
“那个……”
于桃戳戳他:“我抱不动了。”
斐迟低下头,看见青年如同蝴蝶一般卷翘的鸦黑色长睫。
雪白脸蛋上因为羞耻还浮着一点点桃粉。
斐迟听见自己的心跳莫名地空了一拍。
一瞬间的寂静后,他才慌慌张张地松开手。
“对不起。”
于桃小腿有点疼。
斐迟松手之后他反而腿一软自己扑进了人家怀里。
斐迟下意识接住他,像是接住了一只被太阳晒过的还冒着令人心安的薰衣草味洗衣液气味的娃娃。
斐迟偷偷抱得更紧。
于桃有点迟钝地想起自己这样好像很没面子,毕竟他可是校长呢。
“咳咳。”
他七手八脚地扶着斐迟的手臂站直了,然后对着斐迟弯弯眼睛:
“你不用对我说抱歉,因为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
恰好云层被风吹散,被遮蔽了许久的日光如同闪烁的金鳞细碎地落在于桃的脸上。
他天生浅色的眼瞳里也闪烁着叫少年人不敢逼视的碎光。
心脏跳得好快。
咚,咚,咚。
一声比一声浓烈。
我是为你而来的。
斐迟没有想过,他这一生,也配听到一句这样的话。
还是出自,出自,这位他根本,连碰他衣角都玷污的人之口。
斐迟的头脑微微地晕眩。
他苦笑一声。
可是这一句话来得太迟了。
“谢谢你。”
穿着洗到褪色的校服的少年,如释重负一般地微笑起来。
他眼神里透着一股叫于桃看不懂的轻松,和无可掩饰的落寞。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于桃瞳孔放大。
回不去……是什么意思?
斐迟深吸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手。
然后把袖子拉开,露出手臂。
于桃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手臂肌肤已经完全呈现出一种被水泡涨后的深紫颜色,凸起的蜿蜒经络则是僵冷的黑色,像是攀在手臂上的扭曲长虫。
细细碎碎的伤口露出泛红的血肉,里面的血液则像是早已干涸,露出发黄的骨骼。
“你,你的手……”
“不只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