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看吧,很快就会有虫母的消息了,对吗?
…
第二日清晨,蛾族舰队停泊冰雪港内,巨大的母舰如同蛰伏的巨兽,舰体分布着类似恒星的人造光源,空气中弥漫着雄虫们筑巢期的浓郁气味,熏得艾斯塔眼睛都红了。
无数虫族土兵整齐划一地行动,他站在一艘主力战舰的登陆舷梯旁,冷峻地扫视着忙碌整备的工程队和巡逻士兵。
他的心情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自从夏尔结茧期过后,整个虫族军团都处于一种高效但紧绷的状态,想想看,一只新鲜出壳的小虫母就住在温暖的宿舍楼里,他们巡逻的次数比以前多了,检查也更仔细了,整体效率大幅度提升,生怕给小虫母罪受。
艾斯塔更是将警戒提到了最高级别。
谁知道夏尔晚上睡觉是变成小毛球的啊?
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半点架子,一副毫无戒备心的样子,仿佛把整个世界的危险都隔绝在了绒毛之外。
这么软乎乎的一团,可千万不能被惊扰到。
所以,他必须确保舰队每一个零件、每一个士兵都处于绝对最佳状态,绝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同时,艾斯塔的心底深处,也埋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
他为夏尔的安全感到担忧,也为夏尔与蝶族领主的爱情而…而向往。
夏尔蜕变后,新生的躯体纯净又强大,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所有高等雄虫的本能,尤其是他们这些以守护虫母为天职的蛾族。
全族的期望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艾斯塔却觉得夏尔离自己很远,夏尔除了日常工作之外,目光更多地停留在伊萨罗身上,或是对其他王夫,甚至是对神官,都有着独一无二的信赖。
艾斯塔觉得,夏尔或许并不需要,也不想要他成为身边亲近的雄虫之一。
他只需要做好一把锋利的刀,一面坚固的盾,就够了。
艾斯塔正想着,一股温和却不容忽视的精神力波动由远及近。
所有正在工作的雄虫都停下了动作,恭敬地向着远方低下头颅,触须敬畏地站直了。
艾斯塔恍然间抬头,看到夏尔正缓步走来。
虫母没有穿繁复的礼服,只是一身便于行动的银灰色作战服,勾勒出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腰线,他新生的肌肤仿佛泛着柔光,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披在脑后,露出清晰冷冽的下颌线和白皙的脖颈。
他的步伐仍带着一点新躯体的缓慢,但眉宇间的冷静和威严已不容错辨。
“陛下。”艾斯塔立刻行礼,姿态标准得一丝不苟,“您怎么来了?这里粉尘多,能量波动杂乱,对您的身体不好。”
“我来看看整备情况,”夏尔的声音很平静,“也来看看你,艾斯塔。你很紧张?”
艾斯塔的心猛地一跳,避重就轻地说,“为确保虫族万无一失,属下不敢懈怠。”
夏尔“嗯”了一声。
新身体的确敏感,站在这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艾斯塔身上传来的气息,属于强大战斗虫族,并不难闻。
艾斯塔下意识地用信息素吸引夏尔的虫母本能,他看着那双深邃的黑眼眸,感受到虫母本能是贪图享受的东西,它正在细微地骚动,驱使虫母去靠近强大的雄虫,并且汲取安抚和力量。
但是至少在夏尔脸上,看不出太多动情的意味。
也许这次引诱失败了。
“起来吧,”夏尔说,“带我去看看舰桥的整备情况。”
“是。”艾斯塔恭敬地侧身引路,他刻意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不敢逾越。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宽阔的舰内通道里,沿途的虫族士兵纷纷跪地行礼,夏尔能感觉到,艾斯塔的精神力始终高度集中,警惕着周围任何一丝可能的风吹草动,完全沉浸在守卫者的角色里。
这种绝对的忠诚和专注,让夏尔心底某一处微微软了一下。
他知道艾斯塔和蛾族的期望,大概猜到这群蛾子都是怎么想的。
有史料称,虫族共享虫母,虫母是虫族共妻,他们瓜分着虫母的喜爱,在他身边或成为王夫,或成为虫奴、虫仆、虫侍,只有第一王夫的位置值得竞争,其余的位置,他们不在乎,只要能在虫母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共享虫母的生育能力就足够了。
但由于虫母不能提供孕囊给所有雄虫生育后代,所以往往是最优秀的雄虫才能出现在虫母身边。
他就正坐在尊贵的王座里,被雄虫们共享。
历代虫母都是享受这个过程的,他们的能力强大,一只虫母可以为数万只雄虫疏导精神力,不打仗的时候,虫母被无数雄虫精心侍奉着,和他们寻欢作乐,必要的时候,还会随机临幸几只幸运的雄虫。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虫母很难会只爱一只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