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罗亲他的眼睛,“我喜欢你担心我,让我觉得你是在意我的。”
夏尔睫毛在颤抖:“我明明可以有别的方式在意你,不要你生病。”
“比如呢?”
“比如,”夏尔一顿,“等你出院,我再告诉你。”
伊萨罗笑着拥吻他,抱着他回到床上,一改前半夜的被动,翻身覆在夏尔上面,捏着夏尔的下巴尖晃晃,望进湿润的眼眸,“那我不用猜,也知道是好事了。”
夏尔居然问他:“你在上面…你身体行吗?”
“瞧不起老公?”伊萨罗笑着说,“等下别说停,我不会听你的,就算病了,也能干。得你爽。到翻白眼。”
清晨的微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洒入病房。
夏尔已经穿戴整齐,军装一丝不苟,扣子系到最上一颗,遮住了颈侧的红痕。
他站在床边,看着仍在熟睡的伊萨罗。
雄虫的睡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长睫低垂,呼吸平稳,仿佛昨夜的痛苦只是一场噩梦。
但夏尔知道不是。
他俯身,指尖极轻地拂过伊萨罗微蹙的眉心,而后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病房。
门外守候的医生们看着夏尔离开时略显沉重的步伐,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地选择了暂时不去打扰病房里那位“心情可能不佳”的蝶族领主。
前线统帅部。
艾斯塔统帅在前线指挥室等待着夏尔。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蛾族为虫母的主要军队,各个种族的军队调度权归领主所有,每次开前线大会,必得要各个部门协调,统一开会。
巨大的环形指挥室内,气氛肃穆而凝重,全息星图上,代表帝国舰队和虫族防线的光点犬牙交错,能量流数据瀑布般冲刷着四周的光屏,映照着下方各族领主、高级将领和议员们凝重各异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混杂着对前线战局的忧虑,以及对即将到来的那位存在的敬畏。
夏尔的身份太过特殊,他既是虫族至高无上的精神领袖,又是人类帝国曾经位高权重的上将,他的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两个庞大势力的神经,也决定着无数虫族战士的生死。
此刻,视线聚焦在入口处,望着夏尔旋风一般走进会议室,所有注视他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复杂——敬畏、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艾斯塔统帅,各位领主、委员,”夏尔的声音直接落在中央指挥台前,“开始吧。俄斯送了我们一份‘大礼’,我们得想想怎么回礼才不失礼数。”
没有寒暄,没有开场白,直指核心。
这符合夏尔一贯的作风,也瞬间将会议拉入了战争节奏。
艾斯塔调出星图,光点闪烁:“陛下请看,帝国主力舰队采用锥形突击阵列,以航空母舰为核心,精准定位了我方防线,试图向蝶族核心区进攻。”
圣罗纳:“蚁族战士伤亡不小,但阵线守住了,关键是帝国的新型机甲,装备的高频震荡刃对我族战士的外骨骼克制明显,需要针对性策略。”
洛希则显得更年轻气盛,触角微扬:“蝉族战士无惧风雪干扰,但帝国旗舰的强能量护盾和反声波涂层让我们的高频音波攻击效果大打折扣。陛下,我们需要更强力的破甲锥。”
这时,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响起,他甲壳呈现暗紫色、形似蜈蚣:“艾斯塔统帅的汇报似乎遗漏了关键一点,蝶族领主伊萨罗阁下的情况,以及他是否还能承担其领地的防御职责?”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夏尔,“蝶族平原的惨状,想必陛下比我们更清楚。失去蝶族精神力致幻的牵制,帝国舰队在地面几乎畅通无阻,这是否意味着伊萨罗阁下的失职?”
夏尔并未言语,手指在操作台上轻点,调出了蝶族平原轰炸前后的对比图。
一片生机勃勃的斑斓花海与一片焦黑死寂的废墟。
“蝶族平原被炸,是因为负责本次战役的帝国指挥官丧心病狂,悍然对非战区实施灭绝性轰炸。伊萨罗领主为保护我,重伤濒死,他的英勇,换来的是我站在这里,除非,你很想要我死,否则,没资格质疑他。”
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带着冰冷的质问。
他的暗紫色甲壳似乎都黯淡了几分,触角不安地摆动,在夏尔毫不掩饰的威压和事实面前,竟一时语塞。
夏尔不再理会他,目光扫过全场:“蝶族领地的损失是惨痛的,伊萨罗的伤情是严峻的,但这不代表蝶族的力量消失,幸存的蝶族战士正在各位的庇护下重组,想要避免伤亡,你们只能竭尽全力抵御帝国的偷袭。”
夏尔对偷袭蝶族这件事极为敏感,他认定现阶段的帝国高等军官对蝶族不敢轻易下手,毕竟帝国抢占了蝶族的一块领土修建城邦,军用电台也印证了这一点,那么,幕后指挥者就另有其人了。
阿莫森的通讯适时打了过来,夏尔接起,和他聊了两句,得知目前帝国边境线附近的城区乱成一团,有时候都分辨不出谁是雄虫谁是人类,那些识别虫族的装置早就失灵了。
夏尔挂了通讯,心情很是沉重,他揉了揉眉心,强烈的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
“陛下,”乌利亚低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您看起来很累,需要休息一下吗?我带你去蜜巢吧。”
夏尔不喜欢在战时沉溺享乐,但此刻紧绷的精神状态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