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手一顿,抬眼瞪他:“有你这么形容我的?”
“可你就是啊。”伊萨罗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额头,“把这个漏风漏雨的山洞当成家,一点点修补,还不是在筑巢?”
夏尔被他说得耳尖发烫,抽回手往他伤口上重重按了下,听到伊萨罗低低的抽气声才满意:“再贫嘴,就不给你涂药了。”
伊萨罗笑着讨饶,却乖乖不动了,等夏尔处理完最后一道划伤,他忽然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夏尔发顶轻轻摩挲:“其实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山脚下看到一片冻住的花海。”
“花海?”夏尔挑眉,“这天气哪来的花?”
“是啊,所以它们被暴风雪冻在了冰里。”伊萨罗的声音很轻,“冰层里全是星星点点的光,像把整个星空都冻住了。”
夏尔沉默了片刻,抬手环住他的腰:“以后咱们在家里种花,养草,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好不好?”
“好。”伊萨罗忍不住吻他的发旋,低头咬住他的唇角,轻轻厮磨。
夏尔被他咬得有点痒,偏过头躲开,却被伊萨罗按住后颈吻得更深。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急切,只有缓慢的、带着珍惜的辗转,直到夏尔喘不过气来,伊萨罗才松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缠。
夏尔其实不太在意什么花海,他只是喜欢伊萨罗说这话时的语气。
那种笃定他们一定能等到雪停的语气。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努力维持生命运转中度过,外界信息的唯一来源是时不时罢工的军用电台。
殉亡者名单里一直没有兰波的名字,夏尔安心了不少。
新任要塞中将俄斯沃克并未完全轰炸虫族前线的堡垒,机甲军团在进攻东山脊的时候遭到蝶族伏击,暂时退回到防线以内,试图从黑松林突围。
基本可以确定,电台搭载的是帝国内部的军用频道,完全是稀罕物。
伊萨罗真是捡了一个秘密武器。
但是伊萨罗是虫族,听不懂帝国的军用代码,夏尔是唯一一个能听懂帝国所有高级代码的人。
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得很棘手,因为伊萨罗还有一个虫族内部军用联络装置,虫族也在用电台建立高级代码实时联络。
夏尔不仅能听懂帝国的代码,也能听懂虫族的代码,所有消息在他脑海里储存,他足不出洞,就能得知战场上一切风吹草动。
虫族想要获胜,直接拦截帝国信号,修改代码,冒充俄斯沃克发布撤退指令,再乘胜追击即可,帝国必败无疑。
同理,帝国也可以这样做。
但是,夏尔不希望任何一场战争发生,所以,怎样处理这两个电台就成了道德和权利的拉锯战。
值得庆幸的是,伊萨罗也这样想,夏尔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伊萨罗正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
他们掌握着足以扭转战局的信息,却默契地选择不站边。
夏尔看了一眼时间,伊萨罗还没回来,有点担心。
但一想,伊萨罗居然很擅长野外生活,可能是因为,伊萨罗的雄父没怎么养过他,一门心思都扑到之前的虫母身上,导致伊萨罗看上去是贵族阶层风靡万千的大领主,实际上是只喜欢用各种东西缝缝补补自己的小窝的蝴蝶。
山洞被伊萨罗弄成了干净的巢穴,这对雄虫的筑巢期而言相当美满,虽然只是个临时住处,但伊萨罗仍然费劲心思布置装潢,试图给虫母待产营造一个温暖的环境。
夏尔经常坐在吊床秋千里看着他忙来忙去,倍感好笑,可是一笑,生殖道口就被扯得痛一下,所以说,他也不想闲在这里只留伊萨罗一只虫劳作,但他没办法。
生殖道口被伊萨罗弄得差不多可以容忍虫卵排出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该产卵的日子。
伊萨罗刚刚戴着萤石灯帽回到山洞,夏尔跳下吊床,走过去:“今天出去受伤了吗?”
伊萨罗温顺地脱掉衣服:“长官来检查吧,要是没有,你怎么说?”
夏尔假装没听到,仔细在他身体上检查了一圈,“你居然这么听话,真没受伤,好,很好,进来吧。”
夏尔去帮他拿干燥的新衣服,伊萨罗摘下灯帽,拉住夏尔抱着衣服的手:“等等,这就算完了?我没受伤,你该不该给我奖励?”
夏尔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你要什么奖励啊?”
伊萨罗指了指自己的脸,要笑不笑,“小猫自己说呢?”
夏尔闭着眼睛亲了一下他的脸,脸颊微红。
伊萨罗心满意足地饶过了夏尔,转身去把带回来的物资摆在地上。
“小猫,我今天找到些野果,冻硬了,得烤着吃。”
伊萨罗拿起一串紫黑色的浆果,冰层在他掌心化成细小的水珠,“你看,色相不太好,但吃起来口感还不错。还有,我找到了临时哨所,在抽屉里捡到半袋压缩饼干,没受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