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秒,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吱嘎嘎声,里面的小门开了。
青年虫母披着袍子走出来,翅膀都没收起来,脸上的红晕显然是餮足过后的标志。
“出来,陪我看月亮。”
他的手臂往前一带,一条银链子稀里哗啦作响,紧接着,另一端被铐住的白发雄虫光着脚走出来,只披了一件袍子,犹如被困于宫闱的脔虫,吃饱穿暖的唯一原因就是取悦贪吃的虫母。
虫母慵懒地趴在他肩上,仰着头说:“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你说呢?”
他把雄虫拉出来看月亮,那声音充满了怀恋,像是他以前就很喜欢看月亮,于是今晚哪怕是做到一半也要出来看。
那雄虫嗓音深沉:“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说起来,我也觉得与陛下似曾相识,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呢。”
这真是个奇怪的行为。阿斯蒙心想,他在门缝里看见了那只神秘的雄虫,但是离得太远了,看不见面容,只能看见白色的长发,像是蛾族或是蝶族这类虫翅纤长的类型。
西瑞尔也看见了,不过他没有声张,笑眯眯地看着阿斯蒙,“小少爷还不走吗?等下可能会发生你并不想看到的事情哦,我不管你,我可是要走了,明天我还要去见虫母陛下,向他报告婚礼经费的问题。”
“婚礼经费?”
“是的,虫母陛下很贫穷,财政部的钱又不能大肆挥霍,刚好我钱多,西西索斯阁下找到我,希望我可以提供资金,为虫母陛下办一场奢华的婚礼,我没拒绝。”
“你……这么大度?”
西瑞尔绅士地一弯腰,“阿斯蒙小少爷,你不知道,我早就和虫母陛下说过,我是很传统的雄虫,甘愿做陛下后宫里的绿叶,我从来不想独占虫母,我没有那种野心,也没有那种实力,我只想让他把目光分一点给我,仅此而已。”
蜻蜓来去飞快,西瑞尔转身飞离,阿斯蒙猛地回头看向那门缝,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虫,显然,夏尔拉着那只雄虫又进去翻天覆地去了。
阿斯蒙站立许久,被迫离场。
做第一王夫不就是该宽容大度吗?虫母仅仅宠爱了这只雄虫而言,无妨,毕竟,举办婚礼的会是自己和虫母,这只雄虫,构不成任何威胁。
清晨时分,夏尔才从伊萨罗的那里出来,他趴在床上,看着沉睡的雄虫,低头轻轻吻着他的额头,用精神力链接加强了一下他的力量。
“别睡一天醒不来,晚上我还要用你呢。”虫母无情地说。
雄虫像是累坏了,毕竟化作永动机工作一晚上,机器也会发烫的。
夏尔撩开伊萨罗的碎发,在他嘴唇上亲了下,这才收拾好衣装,精神抖擞地去往城堡。
城堡欢迎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虫母需要再选出一位至几位王夫,没有数量要求,由虫母主导筛选,从“能力”“适配度”“心意”三个维度全面考察雄虫。
选王夫毕竟不是买萝卜白菜,所以,西西索斯制定了一个小游戏。
游戏规定,要让雄虫们根据自身种族天赋、能力,将自己的代表物品放进隐秘的角落,再让虫母去找。
被找到信物的幸运虫要回答虫母的三个问题,与虫族生存、发展相关的议题,比如,“如何应对资源匮乏的领地”,“如何平衡各王夫间的矛盾”,等等。
雄虫可以现场作答,也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每个环节都给雄虫展示自我的机会,无论是种族天赋、智慧还是忠诚度,都能自然呈现,让虫母能找到真正心仪的对象。
这些王夫是不需要婚礼的,他们只是虫母后宫的一员。
夏尔对这看似热闹的选秀兴致缺缺,若非为了安抚各大群落,他更愿意待在安静的角落,只是西西索斯说他需要更多的王夫来巩固统治,不让大群落之间暴力抗衡,他才勉为其难同意了。
反正选谁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他已经有了一位丈夫,有了一位喜欢的情虫,还有几位孩子的父亲,选再多的王夫,他也不会允许他们睡在王宫里,最好是各回各家,别来烦他。
游戏正式开始。
雄虫们各自将代表自己的信物藏匿得极为隐蔽,并试图用各种方式引导夏尔的寻找路径。
有释放迷惑信息素的,有制造视觉幻象的,甚至有小范围改变地貌的。
夏尔步履从容,眼眸锐利如鹰隼,轻易识破这些小伎俩。
然而,第一个被他精准找到的信物,却并非他刻意寻找的。
在一株缠绕着星藤的古树虬根深处,夏尔发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由暗红色晶石雕琢而成的蜻蜓摆件。
它安静地躺在苔藓上,夏尔拾起来,这时候,西瑞尔从藏身的树影后优雅走出,“陛下的洞察力真是令我叹服,看来我与陛下颇有缘分。”
他微微欠身,姿态无可挑剔,闭口不提夏尔失忆的事。
夏尔拿起那只红晶蜻蜓,触手温润,他看向西瑞尔的胸牌,确认对方的身份,语气平淡:“西瑞尔领主,三个问题,你来回答。”
西瑞尔站直身体,收敛了惯常的玩世不恭,显出商界巨鳄的沉稳:“陛下请问。”
夏尔的问题直接而务实:“一,河畔领地的水资源治理方案,核心是什么?如何在三年内提升整体利用率20%?”
“二,若王夫间因领地资源分配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你会如何自处并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