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对他而言是一次漫长的考验,考验他作为第一王夫的肚量,是否能容忍其他雄虫在他眼皮子底下与虫母欢好。
他可以忍,因为他是第一王夫,因为他是冬蟲族的次领主,因为他是……即将和夏尔度过美好一夜的丈夫。
“陛下,我绝非小气的第一王夫,只要陛下愿意疼爱我,我也愿意让陛下迎娶更多的雄虫,黄金蜂,伊萨罗,乌利亚,甚至低等种与我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没有雄虫能抗拒您的魅力,做第一王夫要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他低头,在夏尔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宣誓,又像在自我安慰:“今晚的美好,就算是假的,我也能让它变成真的。”
他说话的时候,夏尔的意识正陷在一片混沌的迷雾里,他好像看见很多影子,有穿着军装的自己,有长着翅膀的雄虫,有囚笼,还有怀抱……这些碎片像走马灯一样转着,最后定格成一颗闪烁的星星,落在他手心里,变成了一颗小小的、温热的虫卵。
那些都不重要,只有虫卵,虫卵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让我受孕吧,我的第一王夫。”
青年温柔地呢喃着,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主动抬手勾住了阿斯蒙的脖子,余光瞥见窗外等候的雄虫们,却毫不在意,如同一只真正的虫母,轻声说:“让我看看,你比他们强在哪里,凭什么做我的第一王夫。”
第109章
虫母陛下失去理智,可以接受被其他雄虫包围,阿斯蒙却不能接受虫母被看光,哪怕是光影在毛玻璃上投射的轮廓也不行。
夏尔虽然是男人,身体却也是有轮廓的,恰巧他的轮廓很优美,肚子里有虫卵的时候更是美到无可挑剔。
一只怀孕的虫母有着比食物更强烈的吸引力。
阿斯蒙知道赶雄虫们走也是赶不走的,那今夜不如做做样子给他们看。
其实在出这件意外之前,阿斯蒙看见伊萨罗和虫母亲近的那一刻,心里确实有了今夜色诱虫母的念头,但也仅仅限于色诱。
首先,夏尔只是口头上同意他做第一王夫,正式的授封文书还没有下达,所以他们之间暂时还只是普通朋友,连情人也算不上。
其次,夏尔身边从来不缺雄虫,他不过是把他当成一只可以结婚的雄虫,如果从蟲族里再挑选一只对王位有利的雄虫,那么夏尔一样会对另一只雄虫很好,他阿斯蒙根本就不算什么。
夏尔既然肯为了巩固王位娶他做第一王夫,正说明夏尔极有可能在结婚之后彻底侵占他的势力,把他打入冷宫,迎娶别的雄虫做第一王夫。
阿斯蒙从来没有把他当成柔弱的虫母,那未免太小瞧一位上将了,他是人类帝国大名鼎鼎的军部总指挥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第一王夫之位,本就摇摇欲坠,万一夏尔把他当作靶子,吸引雄虫们的怒火,转头就去爱其他的雄虫,也不是没可能。
阿斯蒙却觉得无所谓。
他心甘情愿做被雄虫们仇恨的对象,只要能在夏尔心里留下一点点痕迹也知足了。
他也想和夏尔有普普通通的恋爱,不想以相亲形式出现,可事实已经这样了,既然无法改变,那就接受。
夏尔愿意爱谁就爱谁,他可以当一位聋子哑巴王夫,这是他作为政治联姻对象,唯一能给虫母陛下的自由。
阿斯蒙将夏尔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自己坐在床边,替夏尔盖好丝被,只露出那张因药效而泛着红晕的脸。
“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阿斯蒙的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峰,低声道:“我不会在婚前就和陛下交配的,我可不是乡野雄虫,趁火打劫是星盗行为,等你醒来,我根本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对你呢?”
夏尔对他话语中隐藏的情绪不太清楚,却很会抓重点:“那今晚我们不受孕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和我好?”
“急什么,小饿鬼。”
阿斯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角。
楼下的庭院里,一道身影仍未散去。
黄金蜂倚着廊柱,自从他得知自己有虫卵的消息后,瞬间就从狂躁的疯子变成了一个父亲。
尽管他很年轻,甚至按虫族和人类的年龄换算率来算,他比虫母还要年轻一些,但是在他脸上,某种气质悄然改变。
还有些不知名的雄虫,隐在树影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的窗口。
阿斯蒙缓缓合上窗帘,将那些窥探的视线隔绝在外。
黄金蜂的复眼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风暴被强行压抑下去,化作一种更深沉的阴鸷。
他不再看那扇窗,眼睛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解药,必须去找解药,为了哥哥,为了……和哥哥的宝宝。
阿斯蒙转身回到床边,解开自己的外袍,躺在夏尔身侧,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夏尔的腰,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肌肤和腹中微弱的悸动。
他想起夏尔说喜欢星星,便抬手在墙上轻叩三下,墙壁应声亮起,浮现出一片璀璨的星河。
流动的星光映在夏尔的脸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