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斐尼洛危险地眯了眯眸。
“懦夫?”
他将夏尔遮在身后,“说每一句话之前,先想好后果。”
他的眼神似乎在说:别忘了你是在和谁说话。
两只雄虫谁也不让谁。
但是夏尔倦了。
“够了。”夏尔揉了揉被乌利亚按过的肚子,眉头微皱,语气冷淡,“你们两个,一个两个都像是疯了一样,我的事和你们有关系吗?”
乌利亚和厄斐尼洛同时沉默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夏尔身上。
夏尔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乌利亚,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疏离:“乌利亚,你爱不爱我,是你的事,但你不能因为你不甘心,就试图控制我的人生。”
“我是人类夏尔,我不是虫族的虫母,我回到虫族,有我的目的,很遗憾,不是为了你。”
夏尔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插进了两虫紧绷的气氛,“这只虫仆,就算他是奴隶,也是我的奴隶,容不得你说他不好。”
“跪下,乌利亚。”夏尔说。
乌利亚用没有办法接受的眼神看着夏尔。
虫母从未用这般严厉的语气对他说过话,他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随后,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乌利亚半跪在地上,依依不饶盯着夏尔。
像一个被抛弃了的妒夫。
“另一边是跪不下去吗?”夏尔抬起脚,踩在乌利亚的膝盖上,“还是耳朵坏了听不懂?”
乌利亚浑身僵硬,冷静了几秒,才将双膝跪在地上。
夏尔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蜜巢千千万万的虫族如果看见他们的血蜂主人像一只奴隶一般跪在地上,还不会听从他的支配?
虫族的世界,弱肉强食,毫无怜悯可言,就连虫母也只会垂怜强大的虫族,把没有资格吃蜜的低劣虫族当作食物。
夏尔无意毁掉一只骄傲雄虫的成就,同样,他不能看着乌利亚对一只奴隶颐指气使。
夏尔望向“虫仆”厄斐尼洛,“没必要争吵,有我在,他不敢杀了你。”
厄斐尼洛犹如一只抽搐的小虫崽子,在夏尔身边充当大型受气包,刚才还锋芒毕露的模样转瞬就成了委屈的小媳妇,依偎在夏尔身旁点点头,“多谢主人的恩赐。”
乌利亚冰着脸,望着厄斐尼洛的动作,再看向夏尔的肚子。
以厄斐尼洛的心机,那里面该不会有他的蚂蚁崽子吧?
真应该掏出来,当凉拌菜,咬一口爆汁。
如果夏尔知道虫仆的真实身份是厄斐尼洛,估计会狠狠惩罚他吧?
乌利亚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没有当场揭穿厄斐尼洛好不容易维持的伪装。
夏尔转身走向床边,拿起自己的外套披上,语气淡淡:“我累了,想休息了。乌利亚阁下,请出去。”
乌利亚的眼睫和发梢都沾着水珠,上衣被打湿了大半,眼眸看不出情绪。
他没想到自己一片真情都被扭曲成了狂妄,他若是真的想伤害夏尔,何必要等到这个时候?
今天他像个小丑一样来找夏尔闹,不过是为了夏尔能对他有几分留恋,总是克制情绪无法在夏尔面前获取关注,发疯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然而只是证明了,夏尔心里根本就没有他罢了。
乌利亚面无表情地路过了厄斐尼洛,走过夏尔的时候,他想听见夏尔能再和他说一句话。
可是夏尔已经坐在书桌旁看书了。
“请麻利地滚,阁下。”厄斐尼洛面带笑意,欢送血蜂阁下。
乌利亚抬眸盯着他,厄斐尼洛当着他的面狠狠关上门,砰地一声!
而走廊外,乌利亚靠在墙上,望着自己方才触碰过夏尔的手,指尖残留的温度灼烧着皮肤。
他摩挲着掌心,想起夏尔泛红的眼角和强忍疼痛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低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