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厄斐尼洛走后,就派虫给伊萨罗注射了抑制精神力的药物,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渐渐变成脑瘫雄虫。
伊萨罗为了来见夏尔,强行突破精神力禁制,导致精神力网多处断裂,身体的伤更加无法愈合,失血过多,心火无法续力,生命就这样一点点衰败下去。
他最需要的就是在茧里长眠,这个长眠的时间以百年为基础。
可是伊萨罗舍不得夏尔,舍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虫族。
所以伊萨罗还是来了,尽管代价是满头白发,瘦骨嶙峋,俊美的面容逐渐变得森冷,不似从前葳蕤,也想再见一面,告诉他,我喜欢你。
夏尔已经看出了他的病态,伸手想去剥开伊萨罗的衣领,却被他握住手腕。
轻柔的力气,无声无息地温柔阻止。
宛如水域里牢牢缠住手腕的华藻,拖着青年溺毙在温柔的海里。
伊萨罗不需要夏尔看见他身上的伤痕,他的小猫,也不必承受这些压力。
伊萨罗的手放在了夏尔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圆鼓鼓的皮肤,那里的凸起弧度太小了,很容易就被忽略。
可是仔细想想,是自己的失误,把夏尔的身体变化看得太理所当然了,夏尔身体里的脂肪含量少之又少,怎么可能在肚子这里多出来一点软肉?
“四个月……小猫,我错过了好多。”
伊萨罗眼眶微红,手臂张开抱住了夏尔的肩膀,夏尔被他压住,撑着腰从床上坐起来,回应着他的拥抱,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说:“你别哭了。”
如果早知道他会闹心成这样,夏尔就不说了。
现在肯定没法收场了,伊萨罗会怎么想他?轻浮?随便?有心眼?
要不把第一王夫的位置给他吧?不然可能伊萨罗要觉得他坏透了。
骗了他的贞洁,还不给他名分,怀上了孩子才告诉他,这么一想,也是挺过分的。
“……”
夏尔抱着哭泣的雄虫,迷茫地瞎想着。
伊萨罗连手指都在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喉咙里的酸涩,按住夏尔的后腰。
怀孕这么辛苦,这里一定很酸痛吧?
夏尔居然一个字都不说,就这么强自忍着,把他当什么了?
哪怕是虫母,在生蛋的时候也会觉得艰难,还有好几个月的孕期,他无论如何不能不在夏尔身边陪伴。
可是虫族那边该怎样解释?
他快要死了,总不能逃逸,他不能让小蝴蝶有一只罪犯的父亲,也不能让夏尔有一位逃犯的王夫,更不能以蝶族领主的身份,陷整个蝶族于危难之中。
伊萨罗垂下了眼睫,过了一会儿,他瞳孔里一刹那的慌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万全的打算、冷静的理智漫了上来。
他的脸在光线下恰好有一半隐匿在了暗处,灯光下的那一半更苍白了些,眸底的情意与疯狂交织,似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伊萨罗松开了手,看着一脸茫然的小猫,揉了下他的眼尾,温柔地说:“小猫,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小蝴蝶,你待在帝国不要乱走,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无比郑重的承诺,像是生死离别。
夏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抓住他的领口,“你到底有什么事在骗我?”
伊萨罗亲了一下他的脸,故作轻松地挑着眉头,苍白脸颊浮现坏笑,蓄意挑拨,刻意蛊惑:“跟你说了,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从小?
从小!
夏尔猛地想起昆虫园那只被放跑的蝴蝶,如果有一只蝶会提起这件事,那一定就是他没错!
“伊萨罗,原来是你?你给我站住!混蛋,骗我这么久,比我还有心眼!”
伊萨罗却往大步流星外面走,走的时候差点撞到墙,原本枯槁的白发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熠熠生辉,还差点被袍子绊倒,只有俊美的脸庞容光焕发,似乎心底深处早已沸腾爽辣。
傻了吧这是?
夏尔失笑,摇了摇头,从来没见过伊萨罗这么失控的模样,有意思,感觉棋逢对手一样。
不过,男人怀孕所经历的痛苦远远没有女性剧烈,伊萨罗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虫母……怎么也比人类生孩子要快一些。
夏尔在心里敬佩每一位妈妈,这会儿才注意到,摄像头居然一直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