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萨罗眸色更暗,一只手就要拉他的领口,“这么大方,给谁看呢?”
夏尔把他的手拍掉,“我说了,我很热,你管不着。”
伊萨罗深吸了一口气,“小猫,我错了,别勾引我了。”
夏尔很奇怪,笑着说:“我勾引你了吗?”
他一笑,雄虫们瞬间用尽全力挤到前排拍摄,生怕错过夏尔少将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事实上,雄虫们很难对小蜜虫说谎,他们一闻到蜜,除了尾钩硬邦邦的马上要吐出三米远的营养液,其他地方都软的不行,当然是小蜜虫说什么是什么。
夏尔有时候觉得,他们的脑子简直就长在尾钩上,只要把尾钩照顾好,就能解决雄虫生命中99%的问题。
但是伊萨罗这种嘴硬的雄虫,不是一两口蜜能贿赂的,他要是打定主意就是不说,夏尔也逼不出来。
但是夏尔整治他的办法只能说是一套又一套的,于是他走近两步,看了看周围:
“要我现在就逼你回答吗?这里雄虫太多,我觉得他们都没尝过蜜的味道?我最近蜜也卖不出去,积攒了太多,要挤蜜的话,可能得脱衣服,你让开一点,别耽误镜头。”
“小猫。”伊萨罗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别便宜了他们,他们都没交钱。”
夏尔挑眉:“哦,你还有心情跟我逗?”
伊萨罗举双手投降,“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说还不行吗?没有像你这么会折磨虫的,你应该去做监狱的管教。”
他的暗恋瞒不过夏尔,但区别只在于要不要把心事坦白给“好室友”。
夏尔到现在都没觉得他们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可能也没往暗恋那方面去想,毕竟在战场上救人这种事,听上去就很像是监控、偷窥之类的,夏尔有可能是在生他的气。
伊萨罗怕自己一说,夏尔就离他远去,甚至连喂饱肚子这种重要的事都要找别的雄虫帮忙,其他雄虫都是什么东西?雄虫们没有廉耻,在得不到虫母的情况下,蜜虫也是好的。
看看吧,周围多少雄虫在为夏尔痴狂?仅仅是一个笑容而已,就已经有雄虫倒地不起被急救车拉走的了。
许许多多的雄虫都喜欢夏尔,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一直蠢蠢欲动,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分布在虫族的每一个角落,现在用棒子朝虫群里打,能打死一大片夏欢夏尔的雄虫。
伊萨罗知道夏尔很讨厌虫族,没有一个雄虫得到了夏尔的喜欢,他对自己没有自信,不确定自己能得到夏尔的喜欢,所以他不敢冒然说出口。
告白本身就是一件很忐忑的事,他的喜欢拿不上台面,夏尔仍旧一心想要逃离虫族。
可是那些在伊萨罗脑子里被刻意模糊的记忆,此刻却清晰得可怕。
白鹭星战场上,燃烧的机甲残骸里,年轻的少将浑身是血地仰起头。
星球表面的沙子和土壤都是黑色的,此刻被血染红了,头顶是巨大的星云,太空里是漫天坠落的炮火。
青年看着火光,脸上露出微笑。
因为那弹片像是流萤一般在宇宙里炸开了,像是盛大宇宙为亡者绽放的最后一程烟花,他伸出手,像是要抓住流星,脸上是疲惫却幸福的笑容。
那表情就像是要和这宇宙同归于尽,看得伊萨罗心惊肉跳。
尘烟四起,一颗陨石就这样朝青年砸了过来,青年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伊萨罗什么也不想就扑了过去。
每本书上都说,虫族在准备赴死的时候是有心理准备的,要在心里忏悔并且默念三遍:一,我死对不起虫母陛下,二,我死对不起雄虫同胞,三,我死对不起还没杀干净的人类。
但是伊萨罗根本就没准备这么多忏悔词,他又不是文绉绉的神官,他只是一只蝶。
他可以去死,没关系,他要夏尔能活下来。
他要他心爱的人类能活下去。
…
“伊萨罗,你当时也在战场上。”
夏尔松开手后退半步,拂了拂头发,雄虫们发出强烈的鸣叫声,尖叫着表达对他黑色长发的喜欢。
夏尔自己都不敢想,要是一个人类战犯俨然成为了大明星,说出去谁敢信啊?
夏尔把那些声音屏蔽掉,只对伊萨罗说:“你为我挡了炮弹,但是那地方是无人区,没有人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你怎么知道?”
伊萨罗的虫翅完全展开,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嘴硬解释:“巧合?或者是,我和你心有灵犀?”
夏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伊萨罗抿着嘴唇,抓住夏尔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是啊,我的宝宝已经不太好骗了,看来我只能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