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回答:“是我弟弟兰波。尤里安,你先把兰波带到你工作室去,等下我们分开,我再去找你们。”
尤里安说:“原来您知道您的第五个安抚对象就是兰波啦?那太好了,我刚才还想告诉您呢。”
“什么?”夏尔很诧异,“是兰波?”
兰波把自己要贾斯廷帮忙报名的事和夏尔说了,夏尔头痛的揉揉太阳穴,“真是太任性了……好吧,那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避讳的了,我和你们一起过去。”
伊萨罗在一边安静地等待着,夏尔在寻找他的方向,直到他抓住自己的手,安心地放在手掌心。
“今晚换我等你回家。”
伊萨罗低声说,“不管多晚都等。”
夏尔想起昨夜自己干的傻事,还真在床上坐了半宿等他回家,不自然地别过了头,“你愿意等就等吧。”
伊萨罗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于是欣然看着尤里安把他们接到悬浮快艇里,站在原地一直到快艇消失不见-
尤里安工作室里早就准备好了安抚测试要用到的工具,这次没用实时监控,因为梅塞对联邦督查局提出取消实时监控安抚内容的决定,理由是蜜虫安抚雄虫的方式各种各样,如果当场交。配,视频传出去对虫族的口碑有影响,督查局同意了这个请求。
话糙理不糙,反正在第五轮次的安抚测试里,夏尔算是自由了。
尤里安帮夏尔做安抚测试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
为了最后一次测试,尤里安很郑重,还把工作室改造成了一个临时安抚室,四周的墙壁被特殊材料包裹,确保信息素不会外泄。
夏尔坐在中央的软椅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没有焦距的漂亮眼睛望着前方。
兰波站在一旁,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紧张,他盯着夏尔,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问:“哥,你真的要给我做安抚?”
夏尔抬眸,虽然眼睛看不见,但目光却精准地落在兰波的方向:“嗯,怎么了吗?”
兰波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为什么?”
夏尔说:“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兰波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哥哥。
兰波从来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的模样。
准确地说,他生下来就只有哥哥陪在身边,对爸爸妈妈的记忆停留在军校的荣誉墙上,童年的回忆全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比他大了十岁的哥哥身上。
那些日子美好得如同白驹过隙,林荫路上喂到他嘴里的棒棒糖,跌倒后把他抱起来的那双手,打不准枪靶时那道调侃的笑,这些零碎的记忆弥补了他从出生起就失去父母的遗憾。
帝国所有研究者都说兰波是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孩子,不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兰波不相信,哥哥也不信,但是军区大院里讨厌的孩子们都说他没爸没妈,兰波每次都打得他们哭泣求饶,他们的爸妈气得过来找他算账,每次都是哥哥跑回家,把他抱在怀里,据理力争,冷酷又果断地结束了一场场霸凌。
然后哥哥会给他买零食,带他出去玩,一边嘲笑他一边给他穿新衣服,还给他洗澡,抱着他睡觉,夸他像个可爱的洋娃娃,以后睡觉都要这样乖乖的。
可是兰波心里很清楚,他就是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孩子,他经常做梦,梦里他在一个蓝色培养皿里孕育而生,实验员们说他是夏尔基因的复制品,拥有最完美的基因组,可以用来陪伴夏尔,弥补烈士夫妇早亡给小夏尔带来的痛苦。
于是兰波就被实验员冒充的医护人员送给了夏尔。
当时10岁的夏尔还是个小少年,却刚从冰海训练营里杀了49999个“夏尔复制品”逃出来,成功入学第一军校。
那一天他刚拿到录取通知单,在家中的桂花树下坐着,穿着黑白制服,乖乖地晃着腿,那么小一个少年,像只孤独却好奇的小猫咪一样,嗅着手中一捧甜甜的桂花。
实验员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伪造了一个温暖的故事。
——夏尔的父母在参加战役之前,将双方的基因交给体外孕育机构,培养出了一个和夏尔一样性别的小弟弟,起名“兰波”,给他作伴。
可是就连实验员也没想到,这样一个“手段残忍”、“性情暴戾”的战神1号,居然抱着小小的兰波流下了眼泪。
似乎他所有的坚强都在那一瞬土崩瓦解,化作对怀中“弟弟”的温柔以待。
他把手里的桂花撒在小兰波身上,抓起小胖手,亲了一下。
小兰波笑了,那也是他出生后的第一个笑容。
从那之后,寒来暑往,秋去冬藏,夏尔陪伴着兰波长大,兰波也成为了夏尔唯一的家人,不变的只有院子里那颗黄澄澄的桂花树,一年又一年,陪伴着这对亲密无间的“兄弟”。
…
兰波闭上眼睛,将眼泪藏在心里。
终于找到哥哥了。
他希望哥哥恢复视力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所以他一刻也不敢离开,就这样紧紧拉着哥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