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夏尔温声说,“喝杯水再走吧。”
夏尔才不会相信他就是一个管道维修工,对方高等级的气味很浓,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费洛蒙也意味着对方是个高等种,一股淡淡的书卷墨香弥漫,应该是个从事文职的雄虫。
厄斐尼洛对夏尔恨得要死。
他只想看到夏尔痛苦的脸,所以他隐藏着秘密多年,他很想亲口告诉夏尔:你的父母是被加文指挥官杀死的,你恨吗?生气吗?
生气的话,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告诉你——你钟爱的帝国,正在流通加文组织贩卖的毒。品,痛苦吗?想哭吗?
想哭的话就认输吧,虫族会把你当成甜美柔弱的小蜜虫,宠爱着的。
夏尔面无表情地喝了一杯温水。
对方装傻,他也装傻。
雄虫根本无法抵抗蜜的滋味,哪怕是银十字军团那种前锋部队也要设立戒蜜室,这只雄虫如果是蜜巢里那群嗜蜜的货色,他就直接把他撵出去。
如果是艾斯塔统帅那种坚毅果敢的雄虫,那他们还有的聊。
厄斐尼洛僵硬地站在玄关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制服上的审判徽记,皮革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夏尔摸索着走向饮水机,修长手指划过玻璃杯沿时,他不小心撞到了杯壁,玻璃杯就要摔碎。
厄斐尼洛鬼使神差地开口:“我来。”
青年顿住的瞬间,厄斐尼洛已经快步上前。
温热的水流注入杯中,混着杯里若有若无的蜜香,厄斐尼洛把玻璃杯送还给夏尔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审判长竟在为罪犯服务?
“谢谢。”夏尔将水杯抵在唇边,喉结滚动间,叹气道:“我自己一个蜜虫真的很难生存,你也知道,虫族对蜜虫太渴求了,我要是出门去,我会被榨干的!所以我宁可在家里躺着,领政府救济金生活,也不愿意出门去找雄虫玩乐,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厄斐尼洛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青年苍白的脖颈。
那里的蜜腺冷白皮肤下泛着淡粉,像雪地里绽放的野蔷薇。
窗外的暴雨突然转为急骤,炸雷劈开乌云的刹那,厄斐尼洛看见夏尔睫毛剧烈颤动。
失明的青年显然被雷声惊到,手中的杯子倾斜,蜜色液体顺着腕骨滴落在衣摆,他的嘴唇微微张着,湿漉漉的眼睛迷茫的看过来,在雨云映衬下,多情而迷离,看得厄斐尼洛复眼一荡,想要推开青年的手一不小心就搂紧了。
“小心。”
厄斐尼洛抓住夏尔手腕的动作快过思维,滚烫的液体溅在他手背,却比不过掌下皮肤传来的温度灼热。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柔弱的青年带着水珠的发丝扫过他鼻尖,那股甜腻腥气裹着沐浴露的柑橘香,几乎将他溺毙。
“谢谢。”夏尔偏头轻笑,呼吸克制地扫过厄斐尼洛耳畔。
他矜持地伸出手,推开厄斐尼洛,虚弱地靠着桌边:“原来管道工的手这么巧,还会抓手腕?”
夏尔突然反手扣住他的腕间,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对蜜虫有非分之想。”
厄斐尼洛的肌肉紧绷如弦,不动声色地想:
原来夏尔是这样轻浮的人吗?他真的没找错人?这真的是大名鼎鼎心狠手辣的夏尔少将?
……为什么有种孤独寂寞小蜜虫渴望被疼爱的感觉?
如果夏尔真的是这样的性格,那不仅以前所有的研究都被推翻,还意味着夏尔根本没有能力杀死加文。
想想看,这样柔弱的美人在遇见加文的那一刻,一定会被搂在怀里吞吃入腹的。
厄斐尼洛有些失望。
他还盼着夏尔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没想到是个吃软饭的。
夏尔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轻声温柔的说:“你要走了吗?”
厄斐尼洛却说:“我不走。”
美人无辜而纯真地眨了眨眼睛,满脸无邪,漂亮极了,像个精致的手办玩偶,还是限量款买不到的那种私人定制版,直肩窄腰大长腿,柔柔弱弱望你眼前一站的时候,是个雄虫都受不了。
“你在看我吗?”
美人轻声细语地说:“为什么不说话?我好寂寞的,多谢你来陪我,你真是个好虫。”
厄斐尼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触角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夏尔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