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尾巴的出现不可控,那么让孕囊察觉到虫母危险、紧张的情绪,就能幻化出尾巴。
很庆幸夏尔这一次赌对了。
夏尔缓了缓气息,才继续说:
“我总是听说你们虫族对虫母过于痴迷,我想看看到底能痴迷到什么程度,事实证明,为了虫母,你连亲哥哥都可以骗,那么,我接下来对你提的要求,你也一定会同意。”
黄金蜂觉得夏尔的状态有点不对,但是说不出缘由,只得问:“什么要求。”
黄金蜂只能看见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夏尔在问他:
“从我到月蚀邦开始,就一直有虫族在追杀我,每次都是在我还没来得及查看对方身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了。”
“黄金蜂,我知道是你在清理他们,我只要你告诉我,是谁在追杀我?”
黄金蜂怔怔看着他,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
可是夏尔明明白白把“利用”二字写在眼睛里,黄金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尔也是一直在装疯卖傻,就为了从他嘴里套出幕后的真相。
他藏的太深了,他演一个好哥哥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刻当真过吗?
黄金蜂本来就很难下决心杀他,演着演着,把自己是谁都忘了。
更何况,他摇身一变成了虫母陛下,黄金蜂恨不得把自己杀了算了,就不用再面临如此困难的抉择。
然后黄金蜂笑起来,笑得眼泪直流,他站起来晃悠了两下,摇着头说:“我不告诉你,你想知道吗?那你就继续骗我吧。”
夏尔却没有很吃惊,他早就猜到了黄金蜂不可能会把真相告诉他,他也不急于立刻要知道背后的暗杀组织,他敢在黄金蜂面前暴露虫母身份,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你哥哥就在门外,还有二十步距离。”
夏尔平静地说,“你可以选择帮我逃跑,或者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乌利亚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蜜血味,窗户是开着的,说明黄金蜂刚才抱着夏尔飞走了。
乌利亚坐在床边,摸了一手红色的血。
夏尔受伤了?
乌利亚思考了一瞬,随后静静地把一根医疗笔留在了床上,深深看了一眼床单,然后推门走了-
乌利亚走后,黄金蜂立刻从床下钻出来,他把夏尔放在床上,小心地把银白纤长的尾巴摆平,然后再用乌利亚留下的医疗笔,修复着夏尔腹部的伤。
失血太多,夏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黄金蜂非常清楚,以他的身体情况,一旦飞出去,立刻会有成千上万的雄虫扑上来喝他的血,他们又没有合适的缝合工具,黄金蜂本来打算等乌利亚走后搜刮一下蜜巢的医疗仓,没想到乌利亚掉下了随身携带的医疗笔。
夏尔斜倚在床头,细如发丝的治疗触须正以惊人的速度缝合腹部的伤口,那些纳米级的修复纤维在皮肤下穿梭,带来一阵阵刺痛与酥麻,夏尔不觉得疼,看着黄金蜂忙来忙去,心说真是只勤劳的小蜜蜂。
黄金蜂却没有心思在乎夏尔的调侃,他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控制着医疗笔的走向,自言自语:“伤口很深,再偏一寸就会伤到您的生殖腔,就为了让我上钩,你至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夏尔轻笑一声,苍白的唇边泛起一丝血色,“我目的达到了就好。”
反正他也不想要里面的幼崽,刚才就是对准了孕囊的位置割的,最好能让那个幼崽死去。
黄金蜂垂下头,金色睫毛遮住了复眼中复杂的情绪:“别残害自己的身体,你是虫母,你也是夏尔,你就没考虑过后果吧?因为你心里抗拒,所以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随意自残,随意对待,甚至给自己放血。”
说到这些,黄金蜂声音颤抖,他太了解自残的滋味,这只能说明一个生命对自身产生了厌弃心理,“妈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
“你弄伤你自己,比杀了我还让我痛苦。”
夏尔却不太在意这个,“现在叫妈妈还有点早吧?别叫妈妈,叫我夏尔。”
黄金蜂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有点无奈,又说:“不是的,我的妈妈和父亲很相爱,父亲是祂唯一的王夫,父亲也叫祂“妈妈”,我和哥哥也叫祂“妈妈”,对我们虫子来说,妈妈是一个敬称,不一定代表我就是你的孩子,所以你不用太抵触这个称呼。”
“我小时候常听见父亲恐吓别的雄虫,说虫母陛下是他的,谁敢碰,他就让谁死。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下一任的虫母陛下,我就护着祂,不允许其他雄虫觊觎祂。”
“我本来对哥哥有强烈的占有欲,我知道这不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把真实身份亮出来了,我对你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黄金蜂俯身亲吻着夏尔肚皮上的疤痕,虔诚地用嘴唇抚摸着伤口。
甚至,黄金蜂一把攥住了夏尔的手腕,偏执而执拗地不允许夏尔拨开他的脸。
“夏尔,在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会努力给你留下好印象的,虽然这对我来说有点难,你知道我时不时就发疯。”
黄金蜂直起腰,从怀里取出一个电击项圈,放在夏尔手里。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你把项圈给我戴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了,我虽然不会告诉你是谁暗杀你,但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黄金蜂爬上床,跪在夏尔尾巴边,执着地盯着他,罕见露出了极其富有进攻性的一面:“以后,别再把我当弟弟了,我也可以照顾你,既然你不喜欢自己的身体,我替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