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新点了点头,转过身拧开门把手,“关我屁事。”
寸头板起脸,刷地一下站起身,“不行,你不能走,你必须要赔偿!”
陈立新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回过头,“行行行,赔多少?”
“一千万联邦币!”
“多少?”
陈立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仿佛卡带故障的二代机器人一般慢慢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盯住寸头的眼睛。
“你说多少?”
寸头深吸一口气。
她大步走上前,右臂砰地一声关上店面,看着陈立新的眼睛,左手笃定地伸出一根食指。
“一千万联邦币,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你们开的黑店啊?!”
寸头微笑,“是这样没错。”
“哈?我才不干!”
陈立新猛地推开寸头,想抢先去拧门把手,寸头眼疾手快扑上来,两个人开始在门前你争我抢推搡起来,混乱中,寸头据理力争地大声喊道:“黑环不开黑店开什么?”
“少给我来这套,我要去AGPC执行处告你们!”
……
二人争执个不停,生怕寸头一会可能把帮手叫过来,陈立新狠下心,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撞开寸头,又趁机弓肘给对方的腰侧狠狠来了一下,寸头吃痛,本能地松开了抱住陈立新背部的手,扶着老腰痛苦地哼唧起来。
陈立新一咬牙——可恶,看这人这幅样子,要是自己留下来,八成还要被多敲一笔医药费!
正当她汗流浃背地拧开门把手,即将逃出屋外的一瞬间,她身后突然传来屠一鸿的声音。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我知道你已经退出了红派。”
闻言,陈立新的身体僵硬了一秒。
她背对着屋内,没有回头,右手仍然紧紧地攥着门把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踏出房门。
门缝透出一线钴蓝色的霓虹灯光,高饱和的颜色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淹没在深水中,使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你总是这样算计别人吗?”
房间深处响起清晰的脚步声,屠一鸿的声音在她背后越来越近。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辜负了很多信任我的人……”
一只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
“但很抱歉,如果给我一个重来的机会,我不会改变我做过的行为。”
意料之外的话语,击碎了内心深处的期盼,陈立新的瞳孔倏地放大。
她猛地转过身,盯住屠一鸿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为什么?”
不知为何,屠一鸿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微笑。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坐下来听我好好讲讲吗?”
良久,陈立新看着屠一鸿的眼睛,极轻、极慢地点了下头。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不许再骗我。”
……
寸头揉着腰,在凌乱的家具堆角落里翻出三张板凳;屠一鸿走进隔壁间的小客厅,把茶几上的泡面和零食垃圾袋收拾到垃圾桶里;陈立新则痛苦地掩着口鼻,将客厅地面打扫了一下。
三人忙活了小半天,好不容易腾出一片还算干净整洁的空间,陈立新松了口气,接过寸头递来的板凳坐下。
三人围坐在茶几边上,屠一鸿从冰箱里拿来三瓶冰啤酒放在茶几中央,主动拿起一瓶递给陈立新。
陈立新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屠一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