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新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在门外喊道:“祁女士,请听我说,我完全能理解您可能有对采访内容的顾虑或者其他安排上的困难!”
“但是这次采访的内容对公众来说非常有价值,您的见解和经历将会为很多人带来启发和帮助!”
陈立新说到这里,门内仍然迟迟没有动静。
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祁女士,我是联合城邦大学城里来的学生,昨天才知道了三河区的存在,我真的觉得,这里的存在不应该被人类遗忘。”
“我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料,将它们带到联合城邦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在战火纷飞中,出走的女人们已经建立起这样一个令人自豪的地方。”
不知道是这番话中的哪句触动了女人,过了约五分钟左右,门从里面被慢慢地打开。
门内,女人已经扎好了头发,裤腿也放了下来,她平静地注视着陈立新。
她眼底透出些年长者的疲惫,但身体看起来很板正,很有精神。
“进来吧。”她说。
陈立新松了一口气。
屋内的布置看起来有些凌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气息,一个破旧的炽光灯被一根细细的铁丝吊在房顶上。
晦暗的灯光下,房间显得有些幽暗,只有一面墙开了一扇窗户,角落里的木床边上摆着一张低矮的书桌,上面的锅碗瓢盆显示女人做菜就在这个地方。
“关一下门。”
女人的声音传来,陈立新应声照做,门内侧阴影里藏着的一张瘸了腿的板凳差点把她绊一跤。
她有些尴尬地转过身,看见女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似乎是已经准备接受采访。
她赶紧拿过那张可恶的板凳,在床边上坐下,又在包里翻找录音笔。
“您介意我录音吗?”她一边找,一边问。
女人沉默地摇了摇头。
“非常感谢!”
陈立新准备完毕,神采奕奕地看向女人。
“第一个问题,请问可以简单介绍一下您自己吗?”
“祁歌,五十二岁,在张家崖养蜜蜂。”
“好的,第二个问题,请问是什么原因让您走上这条职业道路的呢?”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
就在陈立新试图换一个问题的时候,女人慢慢说道:“我大学时的专业是研究蜜蜂。”
大学!
陈立新脑中闪过一线灵光,这条线索或许可以更深入地探寻女人的过往经历。
“好的,第三个问题,请问可以谈谈您来到三河区的经历吗?”
这次女人沉默得更久了,脸上平静的神情也微微有了波澜。
但这次陈立新坚持不懈地等待了很久,最终女人还是开了口:“我原本生活在联合城邦里面,后面离家出走来到了无人区,路上刚好遇到了三河区的人,就跟着她们来到了三河区。”
“我原本在三河区做火化遗体的工作,后来,我听她们说在这里独自居住的养蜂人去世了,就主动申请来这里接替她的工作了。”
“听起来真是艰辛的故事。”陈立新点了点头,知道离家出走的事不能直接问。
于是她接下来问的话拐了个弯儿:“第四个问题,可以谈谈家庭背景和成长环境对您的影响吗?”
女人这次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眼底透出一种淡淡的怀念。
“我的原生家庭非常幸福,我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工程师,我的母亲是我最初的老师,她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也培养了我对蜜蜂的兴趣。”
“一直到我读了大学,我们仍然经常频繁地见面,只是结婚了以后,我就搬离了大学城,去丈夫家居住了,之后就很少跟家里人见面。”
听起来,祁女士是在大学期间结婚的,陈立新心底下暗暗揣测。
“美好的家庭是人一生中最怀念的地方。”陈立新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她再次按下录音笔,紧接着问道:“第五个问题,请问您和您丈夫是怎样认识的,有什么故事可以分享吗?”
女人的脸色刷一下难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