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议会殿回来后,倍尔就一直坐在圣子居所里的软椅上。他望着窗外,手指在桌面上不自觉地有节奏地敲击,像是雨水滴落屋檐。
圣殿议会刚刚结束,可倍尔没将多少注意力放在那边。他的心思总会不由自主地落在蔚德身上。
绸缎般的金发顺着光滑的白袍滑落,在空中轻轻漾起波纹。
倍尔不说话时,就很容易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一尊美丽的雕像。
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一侧的白色墙壁。
早在之前,当他故意把出口隐藏起来想要困住蔚德时,她就是打碎了那块墙壁从他的圣子居所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现在那里早已被修复。
墙壁光洁如初,看不出任何裂痕或碎纹。
就好像是他和蔚德之间从未发生过那场冲突,又或者是……他和蔚德之间没有过任何接触和故事。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倍尔的手指持续地敲打桌面,就好像淅淅沥沥的小雨从未停过。他眼神虚无地看向前方,像是这世间没有一个能让他停下的锚点一样。
野山雀伊利沙白飞过来落在窗台上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伊利沙白:“……”
不就是吵架了吗,这小子的表现怎么活像一个寡夫。
圣殿清剿的那天,它聪明地把自己藏进树荫或野草丛里,完美地隐藏起自己的身形,谁都没有发现。
它目睹了蔚德和倍尔之间的那场交手,当即就在心里犯起嘀咕。
看来这次两个人吵得真的很凶。
你看那个魔女,生气得眼睛都红了。虽然本来眼睛就是红的。
而至于倍尔,伊利沙白看他当时表现得那么平静淡漠,它还以为倍尔没太在意这件事。
结果没想到,回来就看见倍尔独自坐在软椅上,一副看破红尘的悲戚表情凝视天空,像是被人抛弃的寡夫。
它都害怕倍尔是不是一会儿就要站起身直接跳下去了!
“咳咳。”
伊利沙白清清嗓子,试图引起倍尔的注意。
金发的圣子淡淡地瞥了它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移开视线,继续对着虚空沉思神伤。
伊利沙白:“……”
喂!它因为担心倍尔冒着巨大风险跑来圣殿,结果就得到这人不咸不淡的一个眼光。别的没了。
伊利沙白没忍住,在窗檐上蹦蹦跳跳用小爪子拼命踩大理石泄愤。
冷静,伊利沙白,你一定要冷静。山雀冷酷地想。记住,现在你面前的这人是出了名的恋爱脑,哪怕什么都忘了,恋爱脑血统依然无坚不摧。
所以,他每次一和魔女吵架就变得如丧考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伊利沙白冷静了下来了。
所有的账都可以秋后再算,但它绝不能让倍尔在这个时候心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