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的神色早已恢复平静,垂着眼眸,认真地给自己系上腰带,仿佛方才那个失态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容倾。”
宋时雨起身,胸膛贴着他单薄的背脊,双手拢起他凌乱的青丝,替他重新束起,语气不再戏谑,而是认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人又犯什么病?
容倾皱起眉,回头瞧一眼宋时雨,唇角却被这男的飞速偷亲了一下。
宋时雨的吻一触即分,旋即他跳下软榻,一脸玩世不恭道:“多谢督主大人款待!至于那件事……下官近日就给您一个交代!下官告退!”
说罢,他笑着扬长而去。容倾愣在原地,指尖轻轻点在方才亲过的唇角,面无表情,眼底却浮出一丝疑惑。
算了。
容倾想。
还要一大堆公务要他去处理。
……
赵珝虽被禁足,却不曾善罢甘休。
他似乎卯足了劲,要和赵瞻抗争到底。
禁足第三日,内侍来报,说五皇子绝食了,送去的饭菜一口不吃,连水也逐渐不碰了。
赵瞻正在批阅奏章,闻言嗤笑一声,手中朱笔并未停下,仿佛听到了件趣事。
“容卿,你听听。”他语气淡淡,“朕赐他‘忠孝仁义’的匾额,他便还给朕一个‘刚烈不屈’……这孩子,在和朕打擂台呢。”
容倾闻言露出笑容,搁下手中的朱砂笔,温声细语道:“五殿下也不过十八,意气用事的年纪,万岁爷不必挂心,饿极了,自然就晓得吃了。”
“哦?”赵瞻抬起眼,目光轻轻落在容倾的脸上,那目光里沉着一丝笑意,“五郎这性子,倒是颇有几分你当年的影子,一个两个,倔得令朕头疼。”
“万岁爷说笑了,臣一介奴才,如何同皇子相提并论?”容倾连忙道。
“是么?”赵瞻不置可否一笑,将容倾拉到自己腿上,重新低下头去看奏章,竟是真的不管了。
传话的内侍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小心翼翼道:“万岁爷……不、不仅是绝食……五殿下还受了风寒,加之旧伤复发……”
“旧伤?”
容倾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他欲起身问个清楚,腰却被赵瞻牢牢锁住,在男人结实的怀里动弹不得。
糟糕。
暖阁里一片寂静。
赵瞻批阅奏章的手一顿,他没有发问,也没有看容倾,只是维持那个姿势,似乎在沉思什么。
容倾额间沁出冷汗,身子一瞬僵硬,他余光瞥一眼赵瞻,在对方将要开口前,抢先一步,软着嗓音道:“万岁爷恕罪,是臣失态了。臣也上过战场,见过许多将士因耽搁了治伤,落下不少病根,五殿下千金之躯……”
“别太担心。”赵瞻眯起眼睛看向他,掌心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对那内侍命令道,“何时受的伤?给朕如实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