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不会……”
“不会。”陆寒打断了小七的话。
他也难以说清为何如此笃定——这修士身上没有影无名那种阴诡的铃音,断刀的震颤倒似在诉说“回家”。
他将断刀举至眼前,裂纹中的金光突然窜高寸许,在墙上投下半柄完整的刀影,刀身上的纹路竟与他掌心的道源印记完全重合。
“铁婶,借一下风箱。”
陆寒站起身来,断刀在他手中轻如羽毛。
铁大娘愣了一下,转身将风箱拽到铁砧旁:“你这小子要做什么?”
“修复此刀。”
陆寒解下染着铁屑的围裙,动作比往日快了三分。
他往炉中添了一块精铁,火折子“刺啦”一声,火星溅到断刀上,竟“滋”地冒起青烟。
老吴头凑了过来,酒气混杂着血腥气:“此刀并非凡铁……”
“我知晓。”
陆寒抓起夹钳,夹起断刀送入炉中。
平日里需三刻钟才能烧红的精铁,此刻在断刀旁边,竟“轰”地腾起金焰。
他手掌按在炉壁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道源之力顺着手臂向断刀涌去。
并非他在操控,而是断刀在牵引,如同婴儿急切地想要吃奶一般。
楚小七踮着脚扒着铁砧张望,小脑袋险些撞在风箱上:“阿寒哥,你的手不烫吗?”
平日里打铁,即便戴了皮手套,碰到烧红的铁也得缩手,可陆寒此刻赤手握着夹钳,虎口被金焰舔过之处,竟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与断刀上的裂纹遥相呼应。
“烫。”
陆寒低笑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忆起铁大娘教他打铁时所说的话:“锤子要认手,铁要认魂。”
可此刻这把断刀,认的并非他的手,而是他的魂。
前世焦土上的画面在眼前闪现——他跪在废墟之中,断刀插在他的心口,血顺着刀纹流淌成河。
原来并非刀插入他的身体,而是他护着刀。
第一锤落下之时,铁铺中炸开一声清鸣。
老吴头的酒葫芦“啪”地掉落在地,酒液溅在断刀上,竟发出“嘶”的声响,仿若被什么灼烧。
铁大娘的铁棍“当啷”一声落地,她瞪大了眼睛:“这是……剑鸣?”
陆寒的锤头裹着金芒,每一记都砸在断刀的裂纹之处。
原本如蛛网般的裂痕随着锤声逐渐变淡,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的金纹,仿若活过来的蛇,沿着刀身游走。
楚小七看得入神,小手指着刀身喊道:“阿寒哥你看!金闪闪的!”
“那是道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