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识海中的剑灵残魂仍在嘶叫,仿佛要在他的太阳穴啄出一个洞。
他忆起第七层封印中那些被啃噬得只剩白骨的修士,以及第八层里如肉瘤般扭曲的上古凶兽。
然而,这第九层所带来的压迫感,比前面八层之和还要强烈十倍。
“莫要害怕。”
陆寒蹲下身子,与小桃平视,用染血的袖口为她擦拭眼泪,当他的指腹触碰到小桃冰凉的脸颊时,自己先打了个寒颤。
“哥哥的剑,比它的眼睛厉害得多。”
“寒子。”
大柱将粗布围裙攥得皱巴巴,他目光紧盯着那团黑影,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我后背的伤早已痊愈,前些日子我还宰杀了一头三百斤的黑猪。”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眼角的泛红瞬间蔓延至耳尖。
“倘若真要动手,我替你挡两下便是,我皮糙肉厚。”
话未说完,便见一道灰扑扑的影子从屋檐角落飘落。
白霜老祖身上的道袍已无往日的飘逸之感,袖口还沾染着暗褐色的血渍,原本雪白的胡须竟夹杂着几缕灰色。
他轻轻摩挲着腰间那块闪耀金光的玉牌,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最终落在陆寒的眉心。
陆寒的眉心有一道极浅的银痕,这是道源印记即将苏醒的迹象。
“小友。”
白霜的声音如同破损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需喘息良久。
“三百年前,我参与封印归墟时,那位剑修曾言……”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手撑在青石板上,手指关节因用力而煞白。
“他说,欲冲破第九层,需以活人的元神为引。”
陆寒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想起此前白霜提及的归墟之战,那是三百名修士以血祭祀,才将前八层封印。
“前辈!”
他踉跄着跑过去扶住白霜,刚触碰到对方后背,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缘由何在?
只因白霜后背的道袍已湿透,那血腥味与焦糊味直冲鼻腔。
“您……您这是在硬撑啊?”
白霜凄然一笑,反手便握住了陆寒的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得惊人,仿佛要将自己最后的那点生命力,硬生生地烙印进陆寒的血肉之中。
“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该死了。三百年前,便未能护好那位剑修。如今……”
他望向虚空中那双猩红的眼睛,目光刹那间变得如同明镜一般,清亮至极。
“如今能为这孩子挡下此劫,也算值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