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冷、凝练、如同月光凝结而成的光束,毫无征兆地从混乱的街道上空垂直落下,精准地笼罩了那个仍在不断喷涌污秽的粉色盲盒!!
光束接触污秽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
只有一种极致的“静”与“冷”。
那团沸腾、增殖、散发着疯狂呓语的污秽,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窖,其活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降低、凝固!!
扩散被强行中止,那些疯狂舞动的触手也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动作变得迟滞、僵硬。
混乱的噪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骤然降低了一个八度。所有幸存者,包括我和老鼾、大猛,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光束的源头。
一个身影,踏着虚空中凝结的冰晶般的光阶,缓步而下。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月白色长衫,纤尘不染,与周围污秽血腥的环境格格不入。
身姿挺拔如修竹,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露出线条清晰、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
气质清冷疏离,仿佛高天孤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
萧砚。
这个曾在我贫瘠仙生里短暂照耀过、让我卑微仰视的名字,此刻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他稳稳落在地面,那双曾让我觉得盛着星河的眼眸,此刻平静无波,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专注地凝视着那被清冷光束暂时压制住的污秽核心。
他右手虚抬,维持着那道月光般的光束,左手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本厚实的、封面是某种奇异暗银色金属的笔记簿。
笔记簿的金属封面在幽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老鼾浑浊的眼睛眯了起来,透出凝重和深深的忌惮。
大猛则停止了撕咬,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对着萧砚的方向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獠牙外露,青黑色的鳞片微微炸起。
萧砚终于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满地狼藉和哀嚎,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没有久别重逢的波澜,没有一丝一毫旧日情谊的温度,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解剖学家凝视着稀世标本般的探究与灼热!!
那灼热几乎能穿透皮肉,直接灼烧我的灵魂!!
“苏葵。”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清冽,平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混乱。
“你的体质,”他抬起左手,那本暗银色的笔记簿封面自动翻开,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动,停在了某一页。
页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光的复杂符文和结构图,而图的核心,赫然是一个抽象化但神韵与我极其相似的女子轮廓!!
旁边是冰冷的数据流和标注——《异质湮变论:异常能量容器(样本:葵)》。
“是唯一能吸收、容纳、甚至暂时中和这种外域污染源的存在。”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你失控的霉运,并非诅咒。那是你的容器在过载状态下,被动排出的、无法兼容的异质能量残渣。你,本身就是对抗这种污染的终极缓冲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