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系得太紧了。”
谎言很拙劣。
可是不想让她再看他的伤?
她在他怀中仰头,“那你先亲亲我。”
男子的身体僵得厉害,她就这样一直仰首等着,不知多久,男子终于俯身,吻上了她,
在她额间。
徐星星:……
她想将绸带摘下,却被摁住了手,她察觉到男人微微逼近,将她困在书案和他之间,她以为他终于要吻她,等了半天又未等到,便伸出脚去勾他的腿,嗔怪道:“不让我上药把我带这里干嘛?”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男人望向她的眼是如何的腥红,是何等的炙热。是海中的巨鲨饿了月余终嗅到血液,是干涸开裂的土地终盼到了甘霖,是游人濒死时做了最后一场关于家的幻梦,他不敢呼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碰她。
他只能这般看着她,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刻在眼珠子里,刻在脑仁里,刻在他每一次吸气吐气里,他的眼不再流出血泪,可眼白又被新血染得通红。
他的样子定然可怖,他不愿吓到她,却也不想再放开她。
活生生的女子就在身前,鲜活灿烂再
度迎面扑来,过往的冷寂被星星全然驱散,他也不用再一个人自言自语,她总是这般强势,单单存在便能让他的世界翻天覆地,改头换面。
可他竟毫无欣喜,全是恐惧,恐惧她的一举一动是否是最后一次,恐惧她的嗔怪撒娇是否是他不受控的幻觉产物。
这种恐惧好似头顶悬挂的巨石,不知何时便会掉下来,将他碾得粉碎稀烂。
这百年间,他已数不清陷入这样的幻觉多少次了。
在他沉溺时,怀抱突然空掉,在他欢喜时,旖旎猝然消失,在他痴迷时,灿然的笑脸忽然炸成一团殷红的血花。
他怎能不怕?他好怕,
好怕啊。
以至于之后每次幻觉来袭时,他第一感觉不是惊喜,而是惧怕。
这次又会什么时候消失?这次又会陪他多久?
可现在……
真的是幻觉吗?
他刚刚好像确定了,只片刻却又怀疑起来。
这次会延续多久?
可偏偏这次最为真实。
“小黑?”女子声音轻轻的,“怎么不说话?”
他又凑近了些,像只动物一般在她唇间嗅了嗅,定住了:“星星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嗯?”徐星星当然想不起来,但她如今感官还算灵敏,察觉他尽在咫尺,便向前稍稍一凑,
……空了。
什么也没碰到。
徐星星失落一瞬,低声吐槽:“是离婚冷静期的第一日。”
睺渊:?
应该是真实的吧?
这些话,他的幻觉定是想不到的。
他兀自沉默一阵,终按耐不住问道:“离婚冷静期是何物?”
徐星星顿了顿,觉得她刚复活不能刺激他,于是抿唇反问:“你为什么不亲我?”
一次就算了,好几次了!
睺渊满是疯意的眸子清明须臾,他艰难地滚了滚喉结,却再度沉默。
徐星星终于破防了,她胡搅蛮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