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冬又道:“对不起,我以前觉得你有点烦,不想和你有过多的接触,但我以为,你不是坏人,你只是性格有点不太招人喜欢。”
“现在,我觉得,你好可恨。”
方晓冬不再看他:“请你走吧,我怕我爹,看见你之后,不愿意来见我了。”
沈嘉煜双目泛红,死死盯着方晓冬的脸,他早就知道,他和方晓冬的关系会如天崩地裂,再不能如初,但他依然愚蠢地抱有一丝幻想。
但真的听到了方晓冬对他的态度,他却不能接受了。
沈嘉煜站了起来,俯视着方晓冬,脸上的痛苦难过,还有眼底不易察觉的眷恋,通通消失殆尽,冰冷的瞳孔里只有残忍与掠夺。
他的嘴角甚至是微笑的:“方晓冬,我告诉你,这事我做得一点都不后悔,你爹要杀我爹,我能坐视不理?我才该是向你愤怒的、向你问责的!”
方晓冬抬起眼看他,握紧双拳,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撕裂眼球,红得滴血。
沈嘉煜从兜里拿出一张备好的支票,伸手递给方晓冬:“这是我沈家赔偿你的钱。”
方晓冬不接,他就松了手,写着一百万的支票纸张便轻飘飘地从他指尖坠落。
方晓冬看着地上的那张纸,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掉落。
他捡起那张支票,站起来,拿着沈嘉煜的手放进去:“请带走你的东西,不要脏了我爹的灵前,还有公馆。”
沈嘉煜将手里的支票捏成一团,盯着方晓冬,怒极而笑,走了。
第42章
沈朝秋与秦霄华从后面出来,见厅中只剩方晓冬一人。
秦霄华上前扶着方晓冬颤抖的双肩,问他怎么了?
方晓冬不言,深呼吸了口气,摇摇头。
沈朝秋背着手说:“秦老板公务繁多,我先走了。”
秦霄华让管家送他出去。
沈朝秋回到车上后,问沈嘉煜怎么提前出来了。
沈嘉煜从上车后,就一直阴鸷着脸,他父亲来了,才缓和一些,他回答道:“里头太闷得慌,我出来透透气。”
沈朝秋“嗯”了一声,让司机回家。
路上,沈朝秋开口说:“嘉煜,等回去以后,我们沈家另一半大权就交给你吧。”
沈嘉煜身心一震,眼里划过一抹锐光,他轻轻握了握拳,惭愧道:“父亲,我做了错事,您不生气,我已经很感恩了。”
沈朝秋故作疑惑:“什么错事?”
沈嘉煜说:“我不小心误杀了您的朋友……”
沈朝秋轻叹:“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
车内陷入沉默中。
沈嘉煜垂着眼,心中冷笑。
他赌对了,以父亲的想法,其实也是想要方禾死的,被人拿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父亲怎会留他性命呢?
或许会有情意,但如果方禾抵死不从,下场也不过一死。
沈嘉煜转头望向窗外的景色,不禁想着,可以得到沈家所有大权,就算和方晓冬决裂又如何呢?等他拉秦霄华下马,逼秦霄华走投无路,方晓冬终归是要落入他手中的。
而秦霄华,他要把他千刀万剐!
方晓冬只是暂时安放在秦霄华那里而已。
“秦霄华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赌场一没,北方生意也削去大半,他不过就是只被断了两条后腿的病虎,苟延残喘。找找其他商会的负责人,游说一番,联合起来,让秦霄华交出四大商会之首的位置,轻而易举。”沈朝秋嘱咐着他。
沈嘉煜应了一声。
沈朝秋像是想起点什么,又说:“他似乎对方晓冬不太一样,这人就是传闻中,秦霄华的爱人?”
沈嘉煜模棱两可地说:“或许吧。”
沈朝秋讥笑道:“还以为只是个暖床的,今日一看,倒是很把人放在心上,你可以多利用这点,看他秦霄华,是否英雄难过美人关。”
秦公馆里,沈家父子走远时,秦霄华便坐在软垫中,把闷声哭泣的晓冬一只手搂进怀里,另一只手去抹他的眼泪:“是不是沈嘉煜和你说什么了?你不要多想,先把你父亲的后事处理完,至于其他的,我们缓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