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盛摸摸鼻子:“牢房就是这样的……”难不成还给人安排大软床?那成什么样子了,秦霄华和沈嘉煜这一个两个的,都爱为难人。
沈嘉煜不悦地看他,纪元盛只好让人拿来一张长垫子。
沈嘉煜还是不满意。
方晓冬本来就睡得不熟,他浑身难受,被他们又吵醒,捂着疼痛的太阳穴睁开眼,瞧见了沈嘉煜立在外面,亮堂的白炽灯光把他照得十分白。
沈嘉煜见方晓冬醒了,趁狱警开门送进去垫子,他也顺势进去,蹲在地上说:“真可怜,落得这样一副下场。”
他嘴角勾着,似乎在嘲笑。
方晓冬瞥了他一眼,把身子一转,背对了他。
沈嘉煜就跟着他转,探到他面前,戳戳他生气的小脸包:“方晓冬,你笑一个,我就救你出去。”
方晓冬张嘴就咬,沈嘉煜收得快,没让他咬到,挑眉,还挑衅道:“没咬着。”
方晓冬恶狠狠瞪着他,发觉到什么,视线落到沈嘉煜刚刚作乱的那只手上,那只手的虎口处好像有些什么伤痕,但牢里昏暗,他还没看清,沈嘉煜就站了起来说:“看你还挺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这事儿挺好办的,多花几个钱,就能把你弄出来,秦霄华怎么这么磨磨唧唧?他就舍得你待这种晦气地方?”
方晓冬仰头看他脖子累,气势也弱,就气得站了起来,每一个手势都做得慷慨陈词:“他遵纪守法,会堂堂正正带我出去,你歪门邪道,路数不正,我这样出去也背负着罪名。”
沈嘉煜咬紧着压根,呵呵笑道:“你真当秦霄华是什么善男信女?腥风血雨里活过来的他,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皮恶狼。方晓冬,你真是太蠢,早晚有一天,你会看透他的真面目。”
沈嘉煜带着火气转身就走,刚踏出牢门,背后就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低头一看,脚边落着一摊散开的毯子。
他回头,深眸燃起两簇火焰。
方晓冬大胆过后,就怂了,退后两步,不看他。
“你好得很。”沈嘉煜从牙缝里磨出几个字,一脚踢开地上的毯子,“这人这么生龙活虎,睡地上死不了就成。”
纪元盛让人把毯子收走。
当晚,小杨柳出门变卖首饰,捂着鼓鼓囊囊的手包,在银楼门口上了辆黄包车,往家里赶。
秦子弘无情无义,对她已露出真面目,将她扫地出门,能带出来的只有身上戴的玉镯和金首饰。
黄包车夫在大道上奔跑着,拐进一条小巷。
小杨柳见路不对,问他怎么走这条路。
车夫嘿笑说:“这路近,能省不少时间。”
小杨柳是琼海本地人,这琼海的路她闭着眼都能摸着,这车夫显然在撒谎。
她不由心生恐惧,捏紧手包,拍拍车的扶手,怒道:“停车,我要下车!”
车夫嘴角露出诡异一笑,哪里会听她的?反而加快脚速,往那了无人烟的地方跑。
小杨柳在车上心急如焚,尖叫起来,大喊救命。
车夫突然就停了下来,远处墙后露出两个中年男人,蒙着面,只露一双寒光烁烁的眼。
他们朝车上的小杨柳走过来,其中一个一把扯出车里的小杨柳,把她往更深的角落拖。
小杨柳惊惧落泪,哭着求饶,却把包里换来的金叶子和银元按得更紧,宁死也不肯用钱换一条命。
一个男人揪起她的衣领,把她往墙角一扔,从腰后摸出一把带鞘匕首,他拔出匕首,冷哼说:“你这女人知道我们二公子太多秘密,二公子吩咐我们杀了你。”
他举起匕首就要过来,小杨柳跪在地上磕头:“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死也不会说出二公子任何秘密的,求各位好汉饶了我……”
“那你就去死吧。”
男人将匕首横过来,小杨柳吓得花容失色,一道其他男人的声音从路口传过来:“秦子弘作恶多端,如今竟还要杀一介女子吗?”
准备行凶的男人回过头,看清来人面容后,惊讶后冷蔑道:“于承力?怎么,要英雄救美吗?”
于承力走出来后,他身后还跟着三个雄壮威武的带枪手下,那两个男人见状不妙,只好收起匕首,跑了。
小杨柳跪在地上,满脸泪水,已经六神无主,痴痴傻傻地看着于承力走到她面前说:“秦子弘想杀你灭口,你还想护着他吗?小杨柳,把你知道的都供出来,我们秦哥保你不死,还会送你离开你那家庭,让你那臭老爹再找不着你。”
小杨柳被带到警局,重新录了口供。
她说,这一切都是秦子弘设计,想让方晓冬与秦霄华决裂,但计划出了错,本该是躺在床上的秦霄华,变成了方晓冬。
虽然小杨柳坦白了一切,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是秦子弘所为,连那两个家仆也说的是安岁指使,而安岁又全权揽责,坚称是自己一手所为,秦子弘不知情。
方晓冬被放了,安岁被收押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