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人头从前面逼近,黑衣人从后面追赶。
似乎已经无路可走了。
沈钰绝望地想,今天真要交代在这了!
妈妈,爸爸———
我们下辈子见了———
她心里的遗言还没说完,倏然看见一只修长的手一把抓住正得意洋洋的人头往地上一丢,圆滚滚的人头便像皮球一样在地面绕圈滚动。
“!!!”
沈钰忙去看这又是谁,从转角后慢悠悠走出个红色人影……鬼影。
殷垣嫌恶地将手蹭了蹭衣袖,面无表情地又补上一脚,将努力想凑近的人头再次踢飞。
察觉有人在看自己,他问道:“这什么情况———”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简直比刚才的死亡威胁来得更加沉重。
好一会,沈钰才勉强收回自己张大的嘴巴,尴尬地打招呼:“……殷律师,你也来坐地铁啊?”
“您是殷律师吧?”沈钰不相信世界上还有第二人长成这样的。
“……”殷垣无语地扶了扶额角,掉马掉多了,他都快要习惯这种事情。
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身后这群人是谁?”
兴许是终于出来个认识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人,沈钰总算安心了一点点。
悄悄躲到殷垣身后告状:“那个拿铃铛的男人,他想杀我灭口。就因为我发现了这群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些人不是人,全是尸体。”沈钰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刚才自己看见的东西,“我发现他们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尸斑,尸斑啊,卧槽。”
殷垣不着痕迹地点点头,“你站远点。”
沈钰听话地贴着墙边站,眼睁睁看着殷垣一脚将那仍不死心的纸扎人头一脚踩碎,爽得自己手掌捏起,给他默默打气。
“哼……你是谁?”男人捏着铃铛问突然出现的殷垣,眼神晦暗,尤其是在看见他亳不给面子地踩碎纸扎人头后,发出一声冷笑。
“踩得好……把我的纸人踩坏了,那你就得代替他。”
殷垣淡淡一声,“哦。”
“哼!”男人懒得废话,旋即拿出铃铛上下摇晃,手臂晃了几圈,又抬高,自己踏罡步,念咒语,打算将殷垣的魂魄收归己有。
一分钟后…
男人累的一头汗,仍见殷垣飘在原地岿然不动。
“靠,这是个硬茬子——”
男人骂道,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铃铛上,更加用力地晃动。
殷垣看他一个人的独角戏看得有些累,想着回去还有个调解没做完,在这一直拖时间太不值得。
祭出判官笔,悬空朝男人手中的铃铛打去。
一股重力震得男人手掌发麻,铃铛的锁链倏然断开,铃铛落地发出最后一声清响。
“铛——”
一瞬间,殷垣红衣在空中飘动,整个人已然逼近男人身前,手握着判官笔,笔尖正对他眉心。
男人一动不敢动,瞪着这个漂亮到过头的男鬼。
用一把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
殷垣反问他:“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摄魂。”
男人桀笑两声,“我姓郑,明白了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殷垣无语,“你怎么不姓张呢?”